九月二十七日,即嬴虔麾下秦军攻入东梁城后的第三日,秦军于白昼继续强攻,可是等到夜里,东梁守军还是再一次夺回了失陷的阵地。
当时嬴虔也在城门楼一带眺望城内的厮杀,在看到东梁守军夺回阵地后,他有别于前两日的表现,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城门楼歇息去了,让跟着他的卫士们面面相觑。
次日天明,就当秦军准备照旧进攻之前,嬴虔将麾下的大将们通通召到了南城门楼。
被召见的众将心情忐忑,尤其是公孙贾、甘兴、荀夏三人,公孙贾是因为他迟迟没能攻陷南侧内墙,而甘兴、荀夏二人则是因为连续三个晚上被东梁守军夺回阵地,因此当嬴虔扫视众将时,三人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头。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嬴虔今日并未训斥众人,他看似心平气和地询问众将:“诸位,依你们所见,还需几时攻陷东梁?”
众将面面相觑,半晌,公孙贾硬着头皮拱手道:“虔帅息怒,东梁的反抗十分激烈,请再给我等一些时日……”
甘兴、荀夏亦是一脸忐忑地出声请求。
嬴虔捋着胡须沉默不语,忽然,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就当众将以为他要发怒时,却见他正色对缪琳道:“缪琳,你与计良率军去打梁城……”
众将讶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嬴虔。
梁城,即旧梁,位于涺水北岸,只要攻陷此城,少梁城便近在咫尺。
其实众将早就分兵袭击旧梁之心,但他们一直都不敢提,无非就是怕激怒嬴虔——二十万秦军居然攻不下一座东梁,若此时向嬴虔提出分兵攻打旧梁甚至少梁城的建议,那岂不是变相嘲笑嬴虔么?
没想到,众将没提,心高气傲的嬴虔居然自己提了出来,这意味着什么?
这岂非变相承认了他二十万秦军攻不下区区一个东梁城?
别说嬴虔羞于言及,楼内众将也是羞愧难当。
然而并没有人站出来,立军令状誓要攻陷东梁,只因东梁守军这几日的表现已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这是一块极其难啃的硬骨头。
“末将领命。”
缪琳抱拳领命,旋即故作惊喜地恭维嬴虔道:“虔帅英明,若得知我军分兵进攻梁城,东梁势必惊慌失措,介时我军便能以微小的代价将其击溃。”
楼内众将一听,亦连忙纷纷恭维嬴虔,这让嬴虔的面色总算是稍稍改善了几分,捋着胡须解释道:“东梁负隅顽抗,最终只有覆亡,奈何冬季临近,我要尽快攻下少梁……”
“虔帅所言极是。”
众将纷纷附和。
没错,并非他秦军一时间无法攻陷东梁这才绕过东梁去打旧梁,而是因为冬季临近,他秦军没有空闲与这拨少梁人纠缠。
在众将的恭维与奉承下,嬴虔的面色亦便好了许多,他嘱咐缪琳道:“你就大张旗鼓从东梁眼皮底下前往梁城,叫他们得悉此事,我看他们怎么办!”
“遵命!”缪琳严肃地抱拳。
于是这一日清晨,秦军并未急着展开进攻,这让东梁守军的将领们感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直到辰时前后,秦将缪琳、计良率数万秦军从芝川平原前赴旧梁,大张旗鼓地从东梁西城墙外经过。
似这般大张旗鼓,在西城墙上驻守的士卒自然看得真切,他们立即便上报营将章贲。
得知消息的章贲很快赶来,手扶墙垛眺望城外远处的秦军,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快,快去请翟虎大人!”
“是!”
不多时,翟虎亦匆匆而来,正好能看到这股秦军的尾巴。
章贲神色严肃地对翟虎说道:“观这股秦军进兵的方向,多半是直奔旧梁去了,这如何是好?”
翟虎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要知道,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