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喃的王铮摇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按理来说,秦军应该继续强攻旧梁,哪怕为此从东梁调来更多的兵力……”
李郃微微点头,表示认同王铮的观点。
毕竟王铮说得确实没错,除非秦军主帅嬴虔是那种容不得半点失败的人,否则东梁的意义远没有旧梁来得大。
换而言之,在进攻东梁不利的情况下,秦军应该果断转进旧梁,绝不应该在此时慢吞吞地修建营寨,这有违常理。
“莫非东梁有变?”王铮忽然面色微变。
“应该不是……”
李郃摇了摇头道:“若东梁被攻陷,秦军必然大举进兵旧梁……这样,今晚我就带少君返回东梁。”
王铮微微一惊:“这么急?”
李郃皱着眉说道:“我原本是打算再留几日,尽量确保旧梁不会被秦军攻下,可看对岸的秦军,他们应该是打算先建营寨……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对于旧梁倒并非是什么坏事。既然如此,索性尽快返回东梁,看看秦军到底耍什么诡计。”
王铮微微点了点头:“那我叫人准备一辆马车?”
李郃摇头推辞了:“替少君与阿奴准备几身干净的衣物即可。”
倒不是他留恋背着梁姬的那种感觉,只不过涺水南岸的秦军占据了旧梁通往东梁的道路,即便是在夜里,马车也难以通过,只能沿着来时的路,从西侧的黄土塬上原路返回。
相比马车,替梁姬与阿奴准备一身可以更换的衣物倒是真的,毕竟晚上泅水渡河,难免会弄湿二女的衣物,他与奇兵们身强力壮,哪怕是穿着一身湿漉的衣物返回东梁也无所谓,就怕二女的身体吃不消。
与王铮商议之际,李郃不禁又想到了城外的那些难民。
昨日秦军攻城时,这些从河戎逃奔而来的难民惊恐地逃离,可现如今,他们又再次围聚在城墙外。
当李郃打量这些难民的时候,他甚至看到有人扛起秦卒的尸体快步奔向西侧的山丘。
问题来了,城外秦卒的尸体,早已被少梁守卒拾走了兵器,剥去了衣甲,那么,那些难民扛走秦卒的尸体是为何?
李郃不敢细想。
思忖了一下,他对王铮说道:“若有多余的粮食,不妨给这些人一点……”
“多余的粮食?”
王铮一脸好笑的表情,那神色仿佛是在说:你觉得我少梁有多余的粮食?
他摇摇头说道:“你才到少梁不久,不知我少梁与河戎的恩怨……河戎,以往可是十分蛮横的,与我少梁不止一次发生冲突,每次都要闹到魏国出面调解。”
李郃当然看得出王铮的表情有幸灾乐祸的成分,他压低声音说道:“倘若我少梁此战可以击退秦军,接纳一部分河戎,在我看来也并非坏事……”
“你……”王铮愣了愣,好似猜到了什么,表情古怪地说道:“你不会是……”
他沉思了片刻,忽而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我也想过接纳一些河戎,择其中青壮加入军队,只是我担心其中混有秦军的奸细,因此不敢接纳。……行,这件事我会与尹老商议的。”
李郃点点头,不再多说。
正如王铮所猜测的那样,李郃确实对河戎那片无主之地有些想法,包括元里、合阳。
毕竟他少梁被秦、韩、魏三个大国夹在当中,想要扩大疆土十分不易,唯一算得上软柿子的,也就只有南边的河戎国了。
可惜河戎国即是魏国的附属国,又是秦国进军中原的必经之路,哪怕现如今被秦国攻灭成为了‘无主之地’,李郃也只能暂时将这个想法压在心底,等待合适的机会。
与王铮商议了一阵,李郃回到了梁姬身边,抽空与她说了今夜返回东梁的事。
梁姬信赖李郃,自然没有异议。
当夜戌时,李郃背着梁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