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韦诸亦感慨道:“若能让秦人正视你,事实上秦人倒也不难打交道,比魏人好多……呃。”
话脱口而出,他才意识自己这句话打翻了一船的人,毕竟,别说身旁的李郃就是魏人,东梁君、翟虎等等,都是魏人出身,他少梁邑大夫级别以上的官员,只有繁庞大夫司马卓是少梁本地人。
看着韦诸脸上的尴尬之色,李郃笑了笑,没有在意:“其实都一样,只要你有让他人忌惮的武力,他人就会选择与你好好说话,因此,关键还是在于我少梁要变得强大。”
韦诸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瑕阳君与韩举先行一步率军越过合水,抵达了合阳邑。
不得不说,待魏韩联军进驻这座繁华的城池时,他们受到了城内以田氏、合氏等氏族为首当地百姓的夹道欢迎,但瑕阳君却笑不出来。
虽然这座合阳邑曾经属于他魏国,可终归之前已被秦国划给了少梁,成为了少梁的城池,少梁既小又穷,好不容易得到一座繁华的城池,岂肯轻易放弃?
就算比较温和的东梁君愿意归还,相信李郃、翟虎等少壮派也不会答应,更别说先前东梁君已归还了印玺,斩断了与他魏国的昔日交情。
在这种情况下,公孙衍贸然侵夺合阳邑,只会进一步激化少梁与魏国的矛盾,促使少梁越发坚定不移地站在秦军那边。
或许有人会问,难道瑕阳君作为魏国的重臣,前河西的驻军长官,难道他就不想收复合阳么?
事实上他也想,但他主张用温和的方式从少梁手中拿回合阳,比如通过谈判的方式,用交换城池的方式,而不是出兵强行夺回,进一步激化少梁与魏国的矛盾。
板着脸从合阳人夹道欢迎的街道乘车而过,瑕阳君在穰疵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了少梁前合阳大夫尹骘的地方。
话说回来,可能因为不成文的规矩,亦或是看在尹骘已过半百的份上,魏将穰疵昨日在攻入城内、俘虏尹骘后,倒也没把尹骘怎么样,只是将他软禁在大夫邑邸内,包括尹骘的属族、家臣共计一、二百人。
当瑕阳君走入被他魏军团团包围的大夫邑邸后,他就看到了拄着拐杖坐在前屋堂上的尹骘。
倘若说之前瑕阳君与尹骘还有几分交情,那么今日,尹骘见到瑕阳君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他面无表情地讥讽道:“恭贺瑕阳君收复了合阳,不知瑕阳君将如何对待我等阶下之囚呢?”
瑕阳君自然不愿替公孙衍背锅,轻叹一口气说道:“尹老,此次谋取合阳,乃是公孙衍一意孤行,我曾反复劝阻,奈何公孙衍不肯听从。……虽合阳对我魏国至关重要,但请相信,我更希望用更温和的办法,从贵国手中将合阳交换回来。”
听到这话,尹骘面色稍霁,旋即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试探瑕阳君道:“韩举将军他……也劝阻不住么?”
瑕阳君当然知道尹骘的试探,毫不掩饰地说道:“我也不瞒尹老,昨日韩举差点与公孙衍撕破脸皮,但最终还是妥协了,只因……”
他走上前两步,低声对尹骘说道:“只因公孙衍得到了大梁送来的消息,得知我魏国良将庞涓已攻下了邯郸。”
饶是尹骘活了大半辈子,闻言亦微微色变,毕竟他也明白魏国攻陷了邯郸意味着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问瑕阳君道:“瑕阳君将此事透露于老朽,不知有何用意?”
瑕阳君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我驻军在元里多年,又曾与少梁并肩作战对抗秦国,请相信我对少梁的善意,倘若少梁愿意退出此战,不再阻扰我军讨伐秦国,我将竭尽全力劝说大王放弃惩罚少梁。”
尹骘目不转睛看着瑕阳君,忽然似笑非笑说道:“非是老朽轻视瑕阳君,但老朽以为瑕阳君办不到……瑕阳君连公孙衍都无法劝阻,又如何能劝阻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