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君一脸纠结的模样,李郃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轻笑道:“看来是庞涓没错了。……此前他派了一万五千军队袭击我少梁,未能得逞,于是便向魏王提出了此计,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贵国的诚心……”
就在这时,惠施开口了,带着淡淡的嘲讽说道:“李大夫,不管是何人劝服了魏王,魏王终归是承认的少梁的独立,希望与少梁恢复友好,重建邦交,这也算是满足了少梁的诉求,李大夫吹毛求疵,莫非并不满足得仅仅得到独立的承认,试图趁机夺利?……在下以为少梁奉行墨学,并不会兴不义之师,侵犯他国。”
李郃上下打量着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惠施,好奇问道:“这位如何称呼?”
“在下惠施,此次担任瑕阳君的副使。”惠施不亢不卑地回答,随即目视着李郃沉声道:“请李大夫为我解惑。”
『说客啊……』
李郃心中了然,闻言笑着说道:“解惑不敢当,我只是觉得魏国对我少梁有些误解。……首先,我少梁并不需要魏国承认我少梁独立,人人皆有选择的权力,我少梁作为国家亦是如此。当初成为魏国的附属国,是因为魏国能庇护,既魏国不能履行身为宗主国的职责,两国的附属关系也就就此结束,魏国一味威迫我少梁就范,乃恃强凌弱。今魏王承认我少梁的独立,我谨代表少梁表示感谢,但也仅仅只是感谢,并不能抹除此前贵国攻占合阳,又派兵攻打我少梁的行径,还有我少梁在此战中迄今为止所牺牲的将士……”
“李大夫!”
瑕阳君皱着眉头轻喝道。
“等我说完!”
李郃抬手打断了瑕阳君的话,目视着后者正色说道:“瑕阳君,我敬重你,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讲……我少梁虽是小国,但也不是他国可以肆意揉捏的,魏国可以决定几时向我少梁开战,但几时结束这场仗,却轮不到魏国决定,更不是魏王轻飘飘一句‘承认少梁独立’就能中止……”
“说得好!”
嬴虔抚掌称赞,当初他就是欣赏李郃这种骨气。
瞥了一眼嬴虔,瑕阳君正色对李郃说道:“李大夫,秦国只是在利用少梁……”
“我知道。”
李郃平静地接过了瑕阳君的话茬,淡淡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秦国呢?”
“……”
嬴虔眼巴巴地看着李郃,却见后者继续说道:“……国与国之间的邦交、合作,本就是基于利益的相互利用而已。秦国利用我少梁,魏国难道就不是么?”
“……精辟。”
嬴虔拍了两下手掌,干巴巴地冒出了一句,毕竟李郃这番道理说得太过于赤裸裸,他也实在不好接茬。
而听完李郃的话,瑕阳君无视了嬴虔,沉声问道:“如何少梁才能退出此战?”
李郃想了想,抬手指向嬴虔,正色说道:“那就要看我少梁现如今的盟友是什么意思……”
饶是嬴虔也没想到李郃居然会说这话,愣了一下,那边瑕阳君更是面色大变,皱眉道:“李大夫……”
“瑕阳君!”
李郃再次打断了瑕阳君的话,正色说道:“莫要怪我少梁,我少梁只是在履行作为盟友的职责……事实上魏国曾经也有机会可以与我少梁结盟,只是魏国对此不屑一顾。”
听到这话,嬴虔面带微笑,暗暗点头,反观瑕阳君则是神色阴沉,眉宇间亦隐隐有懊恼之色。
倒不是懊恼李郃,而是懊恼他魏国的君臣此前未曾听去他的建议,以至于今日覆水难收。
看着懊恼的瑕阳君,李郃正色说道:“倘若魏国果真有意和谈,不妨以一个正式的场合,秦、魏、少梁三方共同商谈此事,而非是像瑕阳君这般,假借和谈、行离间之举。”
“子梁所言极是。”
嬴虔微笑着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