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农儒相怨(2 / 3)

然开口以外,墨践、墨行也是一脸的尴尬。

原因很简单,因为‘君臣并耕同食’不仅仅是农家的主张,还是他墨家思想的主张,他墨家最初就主张‘君民同耕’,许行深受墨家思想影响,只是将这句主张换了层皮,假托神农氏之言,其本质上与墨家思想并无二致。

当然,当年墨子为了迎合各国君主,对墨家思想稍有删改,其中就改了‘君臣并耕同食’,大抵就是从‘必须’、‘应当’的口吻改为了‘宜’,语气缓和了许多,可惜即便如此,墨家思想还是没有受到各国君主的采纳——这也与墨子坚决不修改‘非攻’、‘尚贤’等原则核心思想有关。

一时间,酒席筵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直到墨践冷冷说道:“孟轲素有雄辩之名,可惜大多是夸夸其谈,不落在实处。”

李郃轻笑一声,也没说什么。

事实上,这就是他将儒学排在他少梁诸国学中最末位的原因,毕竟当代的儒家学说,确实是十分空洞,没有什么实际可行的理论依据,给他的印象就好像一群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生在那高谈阔论,谈什么仁义、仁政,以及治国之法。

你问他如何施行仁政,他就告诉你善待百姓,重礼数、重孝道,根本没实际点的强国之法。

再比如儒家提倡的重农——重农你倒是做些实际的事啊,不做,因为那是下等人做的事,他儒生是做官的,是所谓的劳心者,是要统治劳力者的。

若不是李郃不想因噎废食,觉得儒家思想中还是有点可取之处,再加上也不想得罪天下的儒生,说实话他都不想在继墨家、法家之后,将儒家也指定为国学之一。

他转头看向同样面色尴尬的许行、陈相师徒二人,轻笑说道:“正如钜子所言,儒家虽夸夸其谈,不落在实处,但孟子这一番话,还是讲得十分有道理的。前些年我就与钜子谈过,我说,人无贵贱,但有智慧高低之分,不可一概而论,强求公平、公正。……就拿墨造局的诸墨者来说,我少梁这三年的迅猛发展,离不开诸墨者的贡献,这三年来,营部的墨者发明了防水的水泥,率众于涺水、芝水上游修筑了水坝,从根本上大大降低了我少梁出现洪涝灾难的可能,造福了如今我少梁三十几万国民,这些墨者的贡献,岂不比种三年地要大得多?……再比如造部的墨者,他们在近两年里打造了两万于把强弩,增强了我少梁军队的实力,令秦、魏两国从此不敢轻视我少梁,这岂不比种两年地的贡献要大得多?……许先生率诸弟子来投奔我少梁,我李郃代表少梁欢迎诸位,但恕我直言,贵学派的一些思想、主张,在下不能认同。……当然,在下也并非全盘否决贵学派的主张,你我可以求同存异,一点一点地展开详细的辩论。这些年,我就时常与钜子,与诸位墨者一同辩论,有益的就留下,危害的就祛除……”

他转头看向墨践与墨行,二人微笑着朝许行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正是因为这种辩论,才导致他梁墨逐渐出现了变化,因而不被曾经的墨家主流宋墨所认可,但包括墨践在内,大部分的梁墨派弟子都不认为是他们错了,反而认为是宋墨太过于保守——几十年前墨子时期的墨家思想,怎么可能一成不变在几十年后的年代所流通呢?他梁墨才是当代最先进的墨家思想!

李郃温和的态度,让许行颇为感动,连连点头苦笑道:“在下已被孟子教训过,不敢再妄言治国之法……”

李郃勉强听懂,笑了笑正要说话,忽见陈相的弟弟陈辛愠色说道:“许师何必敬称孟轲?以我看来,他根本不配称作儒家圣人!”

说罢,他朝一脸困惑的李郃、范鹄以及墨践、墨行几人说道:“诸位不知,孟轲那一番言论或有道理,但他为人十分傲慢,先是骂我兄弟二人不知尊师重道,骂我兄弟在陈师过世后便投奔许师,骂我兄弟叛门之徒,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