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本身就在河口一带,联军的撤退行动并没有遇到什么波折。
甚至于在三四万胡奴已被击溃的情况下,联军在有条不紊撤退时,甚至还能带走友军的尸体,以及遗落在地的己方兵器。
对此,胡人首领匹娄气地一阵胸闷,纵然亲自上阵连杀了十几名后逃的奴隶,亦不能解心中的怒火。
然而气归气,他却拿好似乌龟壳一般的联军毫无办法,除非他下令叫数千名胡人骑兵去冲击对面夏军的阵型——虽然那样做也无法阻止夏军撤退,反而会令他麾下的胡人骑兵损失惨重。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蔺城这边的林胡骑兵太少了,只有七八千人,另外还有一半左右在离石、中阳一带游荡,袭击当地的山村,倘若那些骑兵也在此处,估计匹娄会尝试下达‘冲击夏军’的命令,不过眼下,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夏人士卒一个个地从桥梁撤至对岸,最多气急败坏地对林胡骑兵下达射箭的命令,叫后者趁联军过桥之际,多射死几人,以解他心头之恨。
巳时前后,待最后一名魏卒在友军的箭矢掩护下顶着盾牌渡过桥梁后,李郃下令摧毁了桥梁。
“懦夫!”
“夏人都是懦夫!”
匹娄召集了一批懂得中原话的胡奴,叫他们朝着对岸怒骂。
近两万少梁、魏、赵联军听得心中火起,亦出声与对面的胡人对骂。
“迟早会有与他们正面决战的一日。”
李郃正色对方邯、左松、冯普等将领说道,诸将面色严肃地点着头。
从战果来看,今日联军并不算败退,毕竟他们至少杀死了近万胡奴,外加近千名林胡骑兵,反观己方伤亡,赵军约阵亡一千五百人,而魏军则阵亡两千多人,包括二百余名魏武卒,因此从战损来看,联军这边反而占据优势。
但从战局来看,联军无疑是败了,否则为何要撤回西岸?
说到底,还是因为联军没有骑兵。
但联军没有骑兵的局面很快就会改变了,等到那时,就是他联军与林胡正面决战之时。
这一点,非但李郃、瑕阳君、方邯等将领明白,就连旁观在今日之战的亥部落首领亥伏,还有匈奴首领老挛鞮心中都清楚:一旦这支强大的夏军拥有了骑兵,林胡很有可能不是对手。
“咱们也撤吧。”
深深看了一眼已撤到大河西岸的夏军,老挛鞮生怕仍有六七千骑兵的匹娄将怒火发泄到他匈奴人身上,识趣地带着战士们离开了。
虽然他们今日非但没捞到什么好处,甚至于还搭进去数百名战士的性命,但老挛鞮却认为大有收获,至少他们亲眼看到了夏人军队的强悍,尤其是那支举着‘魏’字旗帜的夏军,以两万人不到的数量顶着胡人一方三四万胡奴、六七千胡人骑兵的进攻却一步不退,与这支夏军相比,近十几年来与他们打交道的蔺地赵军简直可以说是羸弱。
“或许我们应该联合夏人,进攻林胡。”
在撤离的途中,老挛鞮与手下匈奴贵族提起了此事,但他手下的匈奴贵族不以为然。
别看在草原上,楼烦、林胡、匈奴这三支中就数他们匈奴诸部落实力最弱,然而匈奴是楼烦人的附庸,因此匈奴其实也不惧怕林胡,为了争夺牧场、羊群、女人与奴隶,双方时常发生战争,打不过就向楼烦求援,毕竟这些年林胡诸部落日渐强盛,隐隐有了威胁到楼烦人的程度,楼烦其实也想削弱林胡。
在这种情况下,他匈奴何必要联合夏人呢?
但老挛鞮另有想法,他想要摆脱楼烦对他匈奴人的控制——在这片强者为尊的草原上,若不是无法战胜强大的楼烦,他匈奴又岂会认楼烦为主,每年给楼烦进贡许多羊群、女人与奴隶,寻求楼烦的庇护?
当然,这件事并不着急,毕竟在他看来,夏人目前最大的敌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