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说我量刑定罪并非公平公正?!
卫鞅一脸阴郁地看着李郃,心中涌起不亚于之前得知咸阳变故的怒火。
但随即这股怒火就被浇灭了,因为他也明白,他确实是又失公正——可他能怎么样呢?难道真要治他秦国太子的罪么?
站着说话不腰疼……
看着怡然自得的李郃,卫鞅心中冷哼,脸上却不动声色,故意问道:“哦?那依梁城君之见,这所谓的公正的刑量定罪,该怎么判呢?”
李郃岂会不知卫鞅这是在给他埋坑?
但他不以为然,一脸轻松地说道:“自然是谁犯处置谁咯。”
卫鞅很惊讶于以李郃的智睿,居然真的说出了这话,狐疑问道:“犯事的可是太子殿下……”
李郃看着卫鞅笑道:“怎么?太子就不敢罚?不是说法不徇私么?”
“……”
被嘲讽的卫鞅微微色变,正要说话,站在秦王身边的太子嬴驷却先慌了,手足无措地唤道:“梁、梁城君……”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父亲秦王打断了,只见后者不悦地盯着李郃道:“李郃,你是专程来看我大秦的笑话么?!”
此前秦王还以为这李郃此番前来是来帮嬴虔的,心想着若此人有办法解决,他倒也可以顺水推舟,谁曾想这李郃一开口,竟将过错又推到太子嬴驷身上——这厮想做什么?!
“秦王稍安勿躁。”
李郃笑着朝秦王拱了拱手,随即又看向一脸慌张的太子嬴驷,笑着宽慰后者道:“太子也别着急。……在下既然应你所请前来秦国,又岂能对你不利呢?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大良造,既然他能在这件事上退让,那么为何不做个再聪明点呢?”
在李郃转头看向卫鞅时,殿内的众人也就纷纷醒悟过来了,显然李郃是想说:既然你能‘放过’太子,那为何不能‘放过’嬴虔与公孙贾,非要弄得众人都不痛快呢?
见众人纷纷看向自己,卫鞅沉默了一下,用略显沙哑的声音低沉说道:“太子乃储君,是故给予特赦,其余臣民,无此特权。若卫鞅再做退让,则我大秦的律令顿失威严……”
“既然如此,亦不宜动用肉刑,肉刑太过残酷。”墨践摇摇头表达了他的看法。
近些年他与李郃修编的少梁刑律,就取缔了肉刑,除了杀人、谋反等少数不可赦免的罪行当处以死刑外,其余大多都已用刑役代替,说白了就是做囚工,按照罪行分一年、三年、五年、七年、十年、二十年不等,这不也没出什么乱子么?
相比之下,纵使墨践远在少梁,亦有听闻卫鞅量刑颇重,动辄就将数百人处死,甚至还要牵连其家属,颇为残酷。
“少梁是少梁,大秦是大秦,两国本就不同,不可相提并论。”
卫鞅面无表情地回道。
见墨践微微皱眉,正待再说什么,李郃伸手拍了下钜子的臂膀,随即对卫鞅说道:“……量刑定罪,当看犯罪动机与犯罪举动,两者一致,方能定罪。……大良造坚信你主持的新法有利于秦国,而太子乃秦国日后的君主,与秦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新法有利于秦国,自然也有利于太子。……既然如此,太子就没有故意犯罪的动机,最多就是遭人利用。这一点,不知大良造能否接受?”
“故意犯罪的动机么?”
卫鞅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李郃,随即又看向李郃,无法反驳。
毕竟李郃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要卫鞅认定他的新法是有利于秦国的,那么就不能指认太子,否则在道理上就说不通。
“梁城君想以此为太子辩罪?”卫鞅惊讶问道。
这种显然易见的事,李郃也懒得回覆,闻言继续说道:“虽事发之日我并不在秦国,却也猜得到太子是遭人利用,否则久居于深宫内的太子,大良造主持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