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如今所能达到的极限。
「救我……」
玉珏呻吟着。
无尽岁月里这座仙府之中所蓄积的魔念,如同洪水一般向着玉珏倾泻而来。
他那被人精心设计好的道基,近乎无缺的肉身,此刻都成了天魔口中的膏粱。
积蓄了万古的饥渴今日终于得以饱腹,那无穷的天魔又岂肯放弃?
在这天魔的盛宴之中,玉珏的内里渐渐被天魔蚕食一空,只剩下他的「外壳」,不过在勉力维持。
苏彻望着玉珏,眼中无悲无喜。
一切都是前尘定数,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这景阳帝钟,如果不是在这仙府之中,如果不是玉珏近乎无尽的索取地官仙府的力量。
他绝对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可是舍弃了这景阳帝钟,他又如何会是自己的对手?
环环相扣。
「你……你也逃不脱的。」
玉珏喘息着。
「这是为你设下的陷阱,你还不明白吗?只要进入这处仙府,那真灵位业图就是你永世的枷锁,虚空甬道一断,你永远不可能逃离血河界,你也永远不可能成就。」
他双瞳之中,魔意几乎侵蚀了一切,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明。
此刻,玉珏近乎遭遇魔染,魔意灌入之下,他已经成为这座仙府之中无穷天魔的奴役。
「你,永远,也,不可能……」
「我知道。」
苏彻望向玉珏。
「你……」
「我不在乎。」
苏彻轻轻说道。他身形一动,飘向那被重重魔意浸染的景阳帝钟。
一道法力涌过,苏彻将自家的气机同景阳钟连在了一处。
呜咽……
景阳帝钟发出一声悲鸣,似乎是因为被苏彻抢夺,似乎又是因为这万千天魔的浸染。
「你要干什么?」
玉珏望向长空之上的苏彻。
苏彻的法力已经同景阳钟连在了一处,同时引来的还有万千天魔那浩瀚的魔意。
魔意入体,原本就已经在之前战斗中受创的身躯此刻更是染上了一层魔火。
然而苏彻也连上了景阳钟最深处的内核。
原来如此。
这件法宝已经失去了元灵,或许是当年上古之战太过惨烈,或者是后来生了什么变故,这件曾经孕育出元灵的法宝,已经失去了当年的灵性。
这件法宝的内层深处,只有一片虚无。
难怪会落入这等人手中,魔意浸染之下,苏彻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真元正在不断地流失……
面对地官仙府之中近乎无穷的天魔,即便是苏彻,也难以招架。
那种凶饿的魔意,当真是在自己的领域之外。
苏彻知道,自己走出的这一步并不明智。
景阳钟此刻已经成了天魔浸染整个仙府的核心,一旦接触,就等于是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胜局,走向一场九死一生的败局。
但是苏彻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因为心底有个念头催促着自己。
他不想让这景阳钟就此落寞,以无量天魔的侵袭为最终的一笔。
这个念头十分可笑。
明明上古天庭,五方五帝,都与自己无关。
甚至这一方天地,整个世界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过是个机缘巧合来到这里的过客。
那些不是
我的故事。
也不值得拿上自己的性命去拼一个可能。
但是苏彻还是做了。
因为既然是英雄豪杰,就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