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杨雄被绑在架子上,浑身上下已是遍体鳞伤。
有脚步声渐渐近了。
陆凤台那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他今天怎么样?招了吗?”
“禀都头,他还是不开口。”
陆凤台又道:“这是李瑕,往后他可随时过来提审犯人,你们配合他。”
“是……”
杨雄无力地抬起头,耷拉着眼看去,只见陆凤台身边站着个俊逸不凡的年轻人。
这人腰间佩着一柄长剑,正很感兴趣地盯着他。
对视了一眼,杨雄又低下头,懒得理会。
李瑕拿起长剑,点了点杨雄身上的伤口,随口与陆凤台说着话。
“看来用了不少刑了,他不肯招供是吗?”
痛感传来,杨雄却是哼都不哼一声。
“是,你有什么办法审他?”陆凤台道。
“我听说把人关进小黑屋里,不让见光,不让见人,很快就能让人意志崩溃。”
“我不太信。”
“不妨试试?”
杨雄听着这对话,注意到这个名叫李瑕的年轻人并不是淮右口音,倒像是江南那边的人。
他对李瑕颇有些不屑,认为也许是个衙内仗着父辈的权柄领了差遣,跑来瞎闹一气……但也好,关什么小黑屋总好过在这里受刑。
“那试试吧。”陆凤台道:“你们两个,按李瑕吩咐的布置。”
……
等杨雄被带了下去,陆凤台与李瑕相视一笑。
“你打算何时动手?”
“就这两天。”
“这么快,不会引起他怀疑吧?”
“不会。”李瑕道,目光四处打量着,熟悉着这里的环境。
陆凤台也不多问,道:“好,那你看着安排即可。对了,你可有取字?”
“没有吧。”
“忙完此事,我带你去见节使,为你赐字。”
“谢都头。”
李瑕的口吻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还下意识在一把椅子上轻轻敲了一下,似乎更关心那椅子的材质。
他这个小动作落在陆凤台眼中,陆凤台便微微觉得有些好笑,看得出来,李瑕这人不喜那些虚的,在意的是能落在实地的好处……
~~
杨雄在黑屋子里也不知呆了多久,渐感崩溃。
他本来以为这不是刑罚而是休养,然而,在这里,目之所及始终是一片黑暗,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像是与世隔绝。
他被捆着手脚,想睡却又睡不着,找不到任何事可以做,感到闷得厉害,难以形容的孤独与恐惧感逼进他的心里。
无尽的漫长与等待中,正当杨雄感到自己要疯掉的时候,门开了。
来的没有别人,只有李瑕。
杨雄眯着眼,看着李瑕拿着火把走进来,莫名地竟不愿把目光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移开。
他恍惚中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李瑕问道:“你肯招了吗?你的同伴在哪里?”
杨雄摇了摇头,哪怕害怕被这样继续关着,他还是不肯开口。
他还怕自己一开口会哭出来,求这个年轻人带自己回刑房。
李瑕蹲了下来,想了想,道:“好吧,你是条硬汉。”
他从袖子里掏出什么东西,给杨雄看了一眼。
杨雄一愣,眼眶忽然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你是……”
“噤声。”李瑕低声道:“你知道我是谁了,吕太尉让我来的,我问你,你有哪些北面的情报能告诉我?”
杨雄终于开口说话,他嗓子哑得厉害,汉语说得很好,因大理国用的也是汉语。
“你……真是吕太尉的人?”
“是,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