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涛将皇城保卫战的经过与官家详细说了一遍,官家被最后那四个死士的壮烈所激荡,练练赞叹,大呼壮哉!
“陛下,城墙防务已经交给龙卫军,宗副枢密带着一万二千曹州相州厢军巡视街道,河东禁军将太子府,蔡府都围困起来,王文贵高起都已擒获,现在关在大理寺。”
“陈懿言呢?”
“回家休息了。”
官家微微叹气,“郓王呢?”
“在王府,一直没有出来。”
“扶我起来。”
这话却是说给旁边小太监的,几个太监赶紧上前扶起官家,一个侍女将靠背垫在后背,官家这才感觉舒服多了。
梁几道出言询问,“陛下,如今这后事如何处理?”
官家泛黄的脸上有些光泽,在黄昏的余晖照耀下,发出点点亮光。
“赵桓的太子肯定是不能再做了,众位爱卿,你们说谁能接替他?”
梁几道偷眼看看官家,发觉官家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心中一动,便拢着袖子低头不语。
梁师成心中狂喜,见梁几道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说话,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道:“君上,您看郓王如何?论文,政和八年状元郎。论德,郓王从未听说有欺压弱小,仗势欺人的事情。论孝,郓王对君上那是……”
梁师成突然住嘴不说了,因为他看见官家脸上的光泽正在消退,一双含着讥讽的眼睛正盯着他。
见梁师道住嘴,官家在哼了一声,“梁师道,赵桓夜宿李师师的事情想必你最清楚吧。”
梁师道浑身一抖,“臣……臣……不知。”
官家长叹一声,缓缓道:“相煎何太急啊。”
官家的话如同巨锤,敲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头。
知情者如梁师道自然心跳如鼓,惴惴不安。
不知情的如梁几道,刹那便明白过来,心里如海浪滔天,久久无法平息。
陷害自己的哥哥,欺骗自己的父亲,这种行为无论如何都谈不上有德行的。
章斌元的心里此刻却满是惊讶,欢喜,期待。
惊讶的是事情居然被陈嘉一一算清,欢喜的是事情已经朝着陈嘉的谋划方向发展,期待的是结果会不会如他们所最后期盼的。
不管怎么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是陈嘉这一方的人大获全胜了。
“你们先退下吧,容我再考虑考虑。季涛,城里的安全也不能全靠懿言一个人,你和宗泽担起来。懿言辛苦了,让他好好休息。”
章斌元心中一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
夜色慢慢暗了下来,蜡烛发出的光在摇曳,火苗在跳动,印在官家脸上忽明忽暗,宛如他此刻的心,无法平静。
“君上,皇后驾到。”
一个太监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恍然回神的他还未有所表示,就见郑皇后捧着托盘缓步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半大小子,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天都黑了,听说你没吃饭,福金就去厨房做了几样小菜给你送来。”
皇后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和,平静,官家纷乱的心绪瞬间安静了许多。
“榛儿啊,今天功课做了么?”
半大小子便是十八皇子赵榛,听父亲询问,孩子的脸居然红了。
“禀父皇,孩儿……孩儿今天没做。”
“哦?为啥不做?”
“孩儿……,孩儿关心通天门的战斗,无心功课。”
官家哈哈大笑,“你都晓得了?”
赵榛摇摇头,“只是听说陈懿言赢了,却不晓得怎么赢的。爹爹,您先吃饭,吃好饭与孩儿说说如何?”
郑皇后嗔怪地看看赵榛,“你这孩子,外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有何可说的。”
“母亲,我是男儿。诗赋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