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热,陈州的日子就越紧张。
每当这个时候,三大部就会厉兵秣马,南下劫掠。
今年基波部被抽了一巴掌,应当会安静些,就剩下瓦谢部和驭虎部。
刘擎派出了信使,令五县县令警惕三大部南下,修缮城池,操练军队。
这是常态,所以军民该干嘛就干嘛。
刘擎去视察了一番庄稼,心满意足的回来,就接到了杨玄的书信。
“报复基波部?”
杨玄在书信里慷慨激昂的表示了对章羽县的同情,以及对基波部的仇恨。
“基波部攻打我章羽县县城,自然是要报复,不过时机不妥。”卢强分析道:“此刻若是出兵报复,三大部正好闲着无事,一旦开战,胜负另说,要命的是咱们的庄稼怎么办?”
所谓赤脚不怕穿鞋的,草原部族四处游荡,而中原人却是定居。
定居就有了固定资产,城池,宅子,田地庄稼……哪一样都舍不得。
刘擎沉吟着。
“最好还是秋收之后,不过那时候也是牧草丰茂,战马雄壮之时。此事,要从长计议。”
刘擎召集官员们商议了一番,都觉得此刻出兵报复固然痛快,但随即三大部的报复也能让陈州今年颗粒无收。
“他们养好马,咱们种好地,等收成了再说。”韩立的一番话深得人心。
卢强补充道:“不过不可让基波部得意,下官以为,当不断派游骑深入基波部,令他们惊惶万状,否则以后谁会把我陈州,把我大唐当回事?”
“善!”刘擎点头。
随即游骑出发,带着复仇的信念,不断袭扰基波部。
杨玄嫉恶如仇的名声也如期而至。
“杨明府嫉恶如仇啊!”
连章羽县来送牛肉干的官员都感激的送上了彩虹屁。
“郎君的威望再上一层楼。”曹颖笑吟吟的道。
“还差得远。”杨玄谦逊的道。
二人尬吹了一阵子,直至斥候来了。
“明府,咱们今日遇到了西边来的一人,是大唐人,自称是什么贵人。”
“小人去问问。”老贼出去问话。
晚些他回来,低声道:“说是什么梁王府上的人。”
“梁王?”杨玄捂额回想。
曹颖说道:“梁王乃是宗室长者,有威信,连皇帝都颇为忌惮。”
梁王李忠是宣德帝的弟弟,也就是当今皇帝的从祖,辈分极高。据闻皇帝曾骂他老而不死,但梁王却颇为欢喜,觉着给皇帝添堵是一件乐事。
“梁王当初也曾野望过那个位置,只是宣德帝出色,他只能偃旗息鼓。宣德帝对他颇为关爱,梁王借此在宗室中威望大增。”
怡娘皱着眉,“宗室一直对皇帝不满,梁王就是其中的带头人。据说梁王和一家四姓……也就是和皇后走得比较近。”
不会给伪帝戴一顶绿帽子吧?
杨玄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一点。
曹颖显然也是,神色古怪,怡娘瞪眼拍桌子,“贱人就那一个!”
说不准啊!
自从得知了伪帝父子二人做了同道中人后,杨玄就对皇室的节操就已经不抱希望了。
至于孝敬皇帝,想来那位便是皇室中的奇葩一朵,否则怎么手握一手好牌,最终打的稀烂。
怡娘认真的道:“陛下是好人,雄才大略。”
这个陛下自然不会是李泌父子,指的是孝敬皇帝。
曹颖也点头,“是。”
于是杨玄在心中完成了一次自我救赎:皇室大多不是好东西,但我爹是出污泥而不染,我继承了我爹的血脉,也是好人。
“他来作甚?”曹颖理顺了关系,“郎君挂着贵妃的人的名头,梁王和一家四姓,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