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乱糟糟的,看不到一个所谓天潢贵胄的素养。
被子看着有些脏污,特别是最上面的那一片,越往上就越脏。
枕头更是弄出了一个圆形的黑色印迹。
衣裳胡乱丢在床榻上,杨玄甚至看到了一根鸡骨头。
啧!
目光一动,杨玄有些惊讶。
地面竟然干净的一批。
这,不对吧!
对于贵人们来说,睡觉的环境至关重要,既然如此,不该是把床榻弄的清爽些更好吗?
吃饱撑的去弄地面?
而且这里没扫帚,太子是用什么法子把地面弄的如此干净?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下脚。”
“没事,回头孤再弄。”
“不容易吧?”杨玄走进来,跪坐在案几一侧,看着上面一层不知名的污垢,嗅着散发出来的恶臭味,有些想作呕。
太子看了案几一眼,“被囚禁了这阵子,孤就领悟了一个道理。”
“我洗耳恭听。”杨玄侧身。
“人活着,只是吃喝拉撒。”
太子说的很认真。
“殿下……活透彻了。”杨玄不知他是为了自己的懒惰辩解,还是真的领悟了人生真谛。但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太子的心态,真的不同了。
换个人会冷着脸,压根不搭理你。
“他让你来的?”
“别人也没这个权力不是。”
“是了,孤问了废话。”
“我……对了,我该自称臣。”
“你觉着自称臣,孤能欢喜?”太子笑道:“若非是习惯了,孤更愿意自称我。”
“殿下豁达。”
“他让你来作甚?”
“就是陪陪殿下。”
太子看看殿内,“这里没法住下两个人。”
寝宫不小啊!
“其实,我觉着住个人也没问题。”
“孤什么都能忍,包括汗臭,脚臭,不能忍的是,要嗅别人的矢气!”
“别人的洁癖更多是厌恶脏污……”杨玄看看脏兮兮的床榻和案几,“您的洁癖却是嗅觉,不愧是殿下。”
不愧是伪帝的儿子,连厌恶都与众不同。
“孤许久未曾与人说话了。”
“那么,今日请殿下随意。”
杨玄就是来当听众的。
太子看了一眼殿门外,两个侍卫站在那里,一脸尽忠职守的模样。
“他夺了孤的女人!”
太子的嘴角挂着不知是什么意味的笑,那两个侍卫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您是想弄死他们?”杨玄问道。
“你呢?”太子笑的很可恶,“你不怕知晓了那些事,被弄死?”
“以前会,现在不会。”
“为何?”
“我如今吃软饭。”
“是了,周氏的女婿,他若是敢出手灭口,周遵父子就敢和他对着干。”
“让您见笑了。”
“不客气。”
太子笑了笑,“那你想听什么?”
“其实,我什么都不想听,最好是咱们俩坐在这里发呆,发完呆,我回去,您继续琢磨晚上如何安睡的问题。”
“你这么说,孤却多了谈兴。”
“您就不能忍忍吗?兴许,下次进来的是越王,两兄弟一起聊天多好?”
“和他,孤无话可说。”太子干咳一声,门外的两个侍卫齐齐颤抖了一下。
“当初阿耶还只是个宗室子,阿翁也只是个皇子。孝敬皇帝地位稳固,所有人都以为,他必将继位。”
杨玄想堵住耳朵,但听到孝敬皇帝后,又忍住了。
“孤成亲那一年……”
你就特么的不能说重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