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弢?”天庆帝看向众人。
安国公说道:“是文坛大家,颇有才名。”
沈正瑜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墨到底有什么问题,只低声说道:“陆先生夸赞了长荣几句,微臣念着这墨是他相赠说不定能沾沾他文气,便都给了长荣和长瑞,长荣的自己留着用着,长瑞因跟长垣交好将墨赠给了他。”
“你说这墨你儿子也在用?”天庆帝道。
沈正瑜连忙看向沈长荣。
沈长荣跪在地上低声说道:“回陛下, 这墨墨迹清晰,又带异香,我一直都随身带着随手取用。”
他一直把自己被陆弢看重视为最得意之事,恨不得人人都知道自己不比大哥沈却差。
之前他是被沈老夫人直接从族学里叫回来的,走之前那没用完的墨条也下意识地塞进了腰间的荷包里。
这会儿见天庆帝询问,他连忙将那荷包解开,取出用纸包着的墨条。
安国公上前看了看后,方才说道:“的确是用过许多了, 他手上还沾了些墨迹。”
天庆帝扫了眼旁边:“徐太医。”
那徐太医本是被冯源留在殿中以策万全的, 哪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眼见着事不如冯源之前交代的样子,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先是察看了墨条,又替沈长荣诊脉片刻,甚至嗅过他手上沾染的墨迹后,忍不住就看了眼冯源。
冯源面色无异也半点都没看他。
徐太医只能低声说道:“沈二公子手上的墨迹与墨条,跟陛下身边搜出的那些墨条一模一样,只或许他这墨条研磨过了,也或许是已经见过了水,毒性要轻上几分。”
“他体内可有毒?”天庆帝问。
徐太医摇摇头:“陛下恕罪,老臣也是头次见这九金花的毒,若非宁院判提醒老臣怕都难以辨别得出来,不过宁院判说过这墨条里的毒性不重,想要乱人心智让人疯癫少说也得用上数条,日积月累之下才能奏效。”
“沈二公子月余前才得了这东西,体内就算有毒, 毒性想必也还不深,这想要判定, 恐怕得让宁院判来。”
乱人心智,让人疯癫?!
沈长荣和沈正瑜都是吓了一跳,随即看着那墨条面露惊恐。
天庆帝也是不由微眯了眯眼。
太后身子不适,宁敬水一早就被叫去了慈安宫。
不过有徐太医这话,再有沈长荣父子那满面惊恐的态度,就算沈长荣体内诊不出毒性,天庆帝此时也不会再怀疑什么。
沈忠康直接上前就请罪:“是老臣管束府中之人不严,竟是让他们将这等害人之物带进了府里,更阴差阳错被太子送给了陛下,若是陛下和太子殿下因此有所损伤,那老臣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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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满脸的懊悔:“都怪儿臣,儿臣那日见阿诺用着时是难得的好墨,便想着得了献给父皇,可却大意忘记让太医查验一遍,还请父皇责罚。”
天庆帝有时候的确不怎么讲理,可有时候又是个精明至极的。
不伤害到他利益时,他既是仁君也是慈父, 见太子和沈忠康都是一脸的愧疚, 他倒是没有怪罪二人的意思。
这墨里的毒本就下的精巧, 要不是这次猎场出事, 内廷司搜查他身边之物,怕是任谁都不会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墨里下毒借此来谋害于人。
沈家老二和沈长荣那小子一看就是着了人的道,那害人之人恐怕下手之时也没料到东西会被太子看上之后带进宫里。
如若太子没有拿走,东西留在沈却手上,没有人发现这墨条有问题。
等到沈家人用上个一年半载的,府中几个年幼的俱都身子病弱疯癫,指不定外人还会以为沈家冲撞了什么邪物才会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