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狂风暴雨,泼天的雨幕几乎将天地连成一线,整个定远侯府气氛低凝到了极致。
宫中的太医刚走,宁敬水就突然过来,随同的是太子宫中的侍卫长潘青。
听闻太子担心江毓竹病情,特意请了宁敬水过来,定远侯神色疲惫地说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只徐太医他们已经救回了我儿,就不劳宁院判了……”
潘青皱眉说道:“徐太医医术虽好,可自打猎场回来之后,世子经他诊治不仅未曾好转反而病况愈重,太子殿下关心世子身体,这才特意请了宁院判走这一遭。”
定远侯依旧拒绝,只推说江毓竹用惯了徐太医的药,不劳烦宁敬水。
潘青见定远侯一副将他们挡在外面的架势,神色冷了下来。
江毓竹和那陆弢谋害沈家, 显然对太子殿下也是不怀好意,那墨条的事摆明了他脱不了干系,如今这般拒绝殿下派来的太医,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潘青正想说话,旁边宁敬水就淡声开口:“算了潘侍卫,太子殿下虽是好心,可侯爷不愿也不用强求。”
“这治病救人的事情总要讲究个你情我愿,我还从未听过大夫强逼着人看诊的。正好陛下那头伤势未愈,我还急着回宫去替陛下请平安脉,侯爷既然用不上我那就先回去吧。”
潘青愣了下:“宁院判……”
“走吧,别耽误了陛下那头。”
宁敬水让药童背着药箱转身就走。
潘青只好连忙跟了上去。
那头定远侯见他们转身就走不仅半点没松口气,反而脸色变得难看,连忙快步上前拦住了宁敬水:“宁院判且慢!”
宁敬水皱眉回头:“侯爷还有何吩咐?”
定远侯说道:“您别误会, 我不是不愿让您看诊,只是我儿用惯了徐太医的药, 改用旁人的怕会出了差错……”
“我明白, 侯爷怕我害世子。”
“我没这意思……”
“那侯爷是什么意思?”
宁敬水冷眼看着他, “我行医数十年, 进太医院的时候徐闽仪还只是个药侍,我难道连药物冲撞这点分寸都没有?”
“侯爷是不信我医术,觉得我和太子殿下会故意害了世子性命,还是觉得我医术不如徐闽仪?你放心,今日这遭当我没来过,我高攀不起你们侯府。”
定远侯被宁敬水怼的语塞,他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是得罪了眼前这位太医院院判,而且他哪敢应了宁敬水的话。
太子“好心”请太医过府,他拒之门外还污蔑太子想要谋害江毓竹,上一个冤枉太子的成国公如今成了成安伯。
三皇子禁足成了敛郡王。
这话要是传出去,他怕不是嫌命长了。
定远侯脸色有些发青,连忙追上宁敬水拦着他急声道:“宁太医别误会,我绝无此意,也不敢误会殿下,您既来了,还烦请您替犬子看看。”
宁敬水冷声道:“世子用惯了徐太医的药,我可不敢。”
“……”定远侯语塞,他连忙说道,“是我想错了,徐太医虽然交代了不可与旁人一起用药, 可宁院判医术高超,自不会出了差错。”
他怕宁敬水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可又不敢真把人撵走。
宁敬水的天庆帝身边近臣,万一说一句什么让天庆帝知道他拒绝宁敬水诊治恐怕会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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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硬着头皮低声说道:
“我儿这次险些没命,好不容易才救了回来,我也只是一时心急才想岔了,还请宁院判不要与我计较,劳您替他诊治一下。”
宁敬水闻言这才缓和了神情。
定远侯虽然心惊胆颤,可到底觉得宁敬水不敢真做什么,江毓竹的病是真的,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