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康他们也是忍不住看向安国公,实在好奇他为何会替永昭办事。
安国公说道:“我与先主一同长大,是他伴读,视他为兄长。”
“先主临终前我曾答应会照顾你母亲,昭云十四骑本就是我助你母亲一起促成,我自然知晓他们身份。”
薛诺愣了下。
沈忠康他们也是茫然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安国公口中这位“先主”是谁。
嬴姮的父亲,当年本该登上皇位,后却薨逝之人。
沈忠康隐约想起年少时的事情,那时先帝不是储君,当时的陛下更青眼嬴姮的父亲,对那位殿下极为倚重,甚至赐下节制兵权的枭符,朝政之事也有许多都是他代为处置,虽无储君之名却有储君之实。
那会儿赵玄穆还只是个毛头小子,沈忠康也不过是个青葱少年,京中世家子弟都是极为仰慕那位殿下,军中将领对他也十分尊崇,朝中上下几乎认定了他必是下一任的陛下。
可天不遂人愿,那位突然身故,膝下只留下嬴姮这个独女。
恰逢当时的陛下遭受不住刺激病重在床,没了那位殿下,剩下的那些皇子个个生了野心,谁都不甘将皇位拱手让人,为此争得你死我活不说。
最后先帝胜人一筹得了皇位,可大业朝中也被闹得千疮百孔。
诸国虎视眈眈,朝堂混乱一团。
先帝登基时嬴姮还年幼,既是为了招揽人心,也同样是为了安抚嬴姮父亲原属的那些势力。
他将嬴姮破例封为公主,赐号永昭,视若亲女。
先帝膝下儿女无数,可对永昭却永远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让她极近荣耀,尊崇于诸皇子之上,竭尽全力地培养她不说,甚至为了安定人心将半块枭符留在了嬴姮手中,未曾收回她手中权力,反而任由她父亲势力留在她手中为她所用。
永昭也不负所望成长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刀,替他披荆斩棘,安稳朝堂,肃清了所有反叛之人。
不比先帝和新帝要博仁义之名,永昭的刀锋沾尽佞臣之血,更与战场杀了无数敌军之人,铁血手腕和杀伐决断反倒比皇帝还要能震慑诸侯。
只可惜,再锋利的刀也只是刀。
身为刀的命运,既要锋利,又要懂得藏刃。
要么永远握于帝王之手为其所用,要么就只有被折断销毁的下场。
安国公低声道:“其实那时候你母亲已经察觉到天庆帝对她起了猜忌之心,也知道京中不是久留之地,当时西陵王起了反意,她派人前往朔州牵制,原是想办了西陵王彻底解了大业后患之后便前往朔州镇守边关。”
“怎料她还没来得及动西陵王,天庆帝就先下了手。”
她不是对天庆帝没有防备,只是她没有想到天庆帝会那般急于置她于死地,毫无预兆就在宫中动手。
安国公的话让得屋中沉默下来。
那般惊才绝艳之人,却死的这般憋屈,有时候真相真得是难堪的让人觉得发笑。
外头刮起了大风,那风吹的窗扇呼呼作响,仿佛有人在呜咽一般,端是凄凉。
薛诺深吸口气:“母亲葬在何处?”
安国公摇摇头:“我没找到她尸骨。”
“你母亲出事后我第一时间就进了宫,只看到殿上血迹还有满口指认她行刺天庆帝的宫人,当时处置你母亲尸骨的是胡志仪,与之办事的那几个太监全都死了,胡志仪被冯源斗败后我本想见他一面询问此事,却被冯源拦了。”
胡志仪死之前一直是冯源看管,任何人都见不到他。
如果还有人知道永昭公主尸骨在什么地方,怕也只有冯源一人。
白锦元见薛诺神色阴沉,忍不住伸手覆着她的手:“姐……”
“我没事。”
薛诺收敛了神色,母亲已经走了八年,不急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