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在退步。”
怡娘叹息,“奴恨不能今日起兵,明日就兵临长安,把伪帝拉下来。”
“会有那么一天的。”
杨玄安慰了她几句,怡娘问道:“怎地不见耶律喜?”
“我把他留在了草原上。”
“为何?”
“狡兔三窟。”杨玄眸色深沉。
他在当世最出色的一群人中间,有黄春辉的老谋深算,有廖劲的狠辣果断,有赫连春的隐忍,有刘擎的不动声色……
他在这群人的辐射之下不断进步。
他的目光已经越过了当初的谋划,渐渐开始布局。
这是战术向战略的一次转换,他不自知,但气质却让怡娘欢喜。
“郎君看着越发的沉稳了。”
当初那个出元州的中二少年,一步步走向天下这盘棋,并落了一子。
年底了,刘擎又多了一个烦恼。
进贡。
“咱们陈州的特产是什么?皮毛!可弄些皮毛去长安,得被宫中的人笑死。”卢强也很头痛。
“还有,今年谁去长安?”
众人不由自主的看向杨玄。
这是亲生的。
我们都是散养的。
“咳咳!”刘擎干咳一声,“今年老夫去。”
杨玄使眼色。
阿宁不小了,该去谋划亲事。
刘擎仿佛没看到,“进献的特产老夫看……皮毛就皮毛吧,和丢人比起来,老夫更想省些钱。”
他干咳一声,“老夫老了。”
卢强记得今早刘擎还说自己早上练刀半个时辰,怎地就老了?
“老了老了,就担心半路出事,老夫看看……杨玄,杨司马跟着老夫去,这一路就辛苦一番。”
所有人齐齐望天。
包括卢强。
……
“今年南疆去长安的人不少,对了大王,那个石忠唐上次送了礼物,一番暗示,也想去长安看看。”
赵东平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笑吟吟的道:“此人野心勃勃,不过没野心的人也不好利用。
他想去长安,老夫以为,不外乎是想去开开眼界,若是能结识几个贵人更好。
可他也不想想,就那番将的身份,长安的贵人谁能看得上他?也就是大王仁慈,给了他机会。”
这番话把石忠唐的心思剖析的恍若亲见,越王颔首,对这位智囊颇为满意。
“他想去不是坏事。见到了长安的繁华,他会生出欲望来。如此,他才会对本王死心塌地。”
“那……就让他去?”
“此事张焕那边不好着手。”越王沉吟。
张东平笑道:“大王,徐国公从北疆铩羽而归,一直想请大王为他在国丈那边缓颊,如此,可请他出手,为石忠唐谋划去长安之事。”
越王颔首,不动声色的把茶杯轻轻往案几中间推,“先生高见。”
“大王谬赞了。”
张东平知趣告退,顺手关上书房的门。
越王拿起一卷书,挡住了眉毛之下。
“张焕乃宿将,张楚茂靠着杨氏女婿的身份不断飞黄腾达,本事有些,但却不是执掌一方的大将之材。张焕若是去了……谁上?”
那双眉微微挑起,“张楚茂无大才,统御南疆……这等封疆大吏之责他掌不住!”
“可若是换个人来,本王还得重新谋划。”
“岁月如梭,本王能等,可长安许多事却无法等。”
书缓缓上升,遮住了整张脸。
“更要紧的是,若是张楚茂上位,这南疆是一家四姓的,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