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亡的将卒尸体抬往殓房整理仪容,积薪火化;而杀亡逐败等事由两翼协助作战的义军将卒负责。
韩昌甫等首领所率义军将卒,兵甲军械装备极差,也谈不上有多严密的操训,自然也谈不上有多强的战斗力。
不过,由楚山精锐居中居前攻坚斩锐,义军将卒从两翼巷道协助进攻还是虎虎生威。
而作战之势态,从来都是此消彼涨。
守军从桥前溃败,义军将卒更是士气如虹,如狼似虎一般杀入溃兵之中,杀败捉降。
昌泰其桥无柱,巨木虚架,飞架河上——汴梁城里有多座类似的木桥,因其状如飞虹,又名之“虹桥”。
昌泰桥以及朱雀门南侧的龙津桥等虹桥,实际是一种强度有限、受岸基条件限制很大的编木拱桥结构。
昌泰桥径跨七丈有余,悬于河面之上两丈余高,可供舟船从桥下通过,但桥面仅有两丈宽。
近千守军没能抵挡住冲击,阵列被冲溃,又有几人能通昌泰桥逃到蔡河西岸去?
“可有靖胜军故旧?谁可知身边有人曾在靖胜军从过军?”
数骑持令旗驰来,在无路可投、想投降却有种种顾忌、乱糟糟的桥东守军前勒住马,挥舞令旗阻止义军将卒往纵深处冲击多造杀戮,高声喝问有谁与靖胜军牵扯,
“我家节帅承先帅王公遗志,以驱逐胡虏、还我河山为毕生之志,泾州铁枪王、王举将军也在南薰门城楼之上,得知守军之中有颇多靖胜军旧卒事敌是为形势所迫,但胸臆间血性未泯——我家节帅与王举将军,特邀血性未泯的靖胜军旧卒一聚,共御胡虏1
“我周景,曾在桐柏山落草为寇,化平六年为先帅王公所俘,八年先帅归领靖胜军,我与靖胜侯养父徐公等人编亲卫营为卒——可有人识得我?”周景抓住缰绳,坐在马鞍上,厉目盯住被围困在河滩上、乱糟糟一团还没有彻底放下兵刃投降的守军,喝问道。
“我范雍,父祖皆为泾州靖胜军卒,世为王氏家将,可有谁识得我哉?”范雍振声问道。
侍卫亲兵营常编千余众,这次为奔袭汴梁,从诸部抽调精锐扩编到两千众,徐武江、王宪、范宗奇以及此时已可以说是老将的范雍等人,都紧急编入侍卫亲兵营,随徐怀奔袭汴梁而来。周景、徐胜、徐武坤、徐武良等人早年在靖胜军之中,只是很普通的基层武吏,名声不及徐武宣、徐武碛,但他们这一批人乃是桐柏山寇出身,在靖胜军还是人所皆知——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避讳的事。
范、史等家世代为王氏家将,也世代在靖胜军担任武吏,这也是靖胜军旧卒都应该知晓的事情。
“小范爷,可还认得我葛旬1一个老卒走出来,身形枯瘦,身上的皮甲有些松垮,胡子绞得干净,但脸皮枯皱,皮盔露出的乱发都已霜白——他有些难以置信的从挤挤挨挨的乱兵后面走出来,嗫嚅朝范雍叫道。
“葛旬叔!真是葛旬叔——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在军中?”范雍盯住那老卒看了一会儿,激动的跳下马来,也不管大多数乱兵还没有放下兵器,一把抓住老卒的枯瘦如柴的胳膊上下打量,惊讶的问道,“从泾州狱中救出七爷后,你与其他几人不是都已离开泾州了吗,怎么会在军中,会在这里?”
“葛孝、葛成!你们快放下兵刃,来见小范爷1
老卒叫人群里叫了两名身形瘦小的兵卒出来,跟范雍解释道,
“从泾州狱中救出七爷后,我是逃往秦州,最初时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甚是快活,但后来在路上遇到一个女子,携着葛孝、葛成兄弟二人奄奄一息差点饿死在路上,我嘛一时心软,就搭伙过起日子。我老葛家打那之后,算是有人过继香火了,但我实在没有其他手段养活他们娘仨儿,就又投了军1
“少帅、七将军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