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联军的三头领,胡荡舟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但他除了发布诸多命令加强渡口左右的守御外,并没有说太多的话。
却是左首一个中年儒生看了胡荡舟一眼,似藏着一肚子话不吐不快。
面对中年儒生强烈想要说些什么的眼神,胡荡舟却是犹豫不定。
“三当家,你跟田先生在打什么哑谜,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众人面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等?”蒋昂身旁一名身量不高,体形却极彪健的武将,看着胡荡舟与谋士田文儒之间的小动作,不满的问道。
洞荆联军最初乃是十三家水寨势力联手,之后才有大大小小的水寨势力加入进来;即便后期大量吸纳南下流民得以壮大,但一队队流民也基本都有以族首、乡豪等人为主的头领率领。
洞荆联军内部的关系颇为错综复杂,在突袭汉川的人马里,胡荡舟威望最高,实力最强,又是主将,但还没有说话行事独断专行的地步。
“赵当家言重了,对这支人马的来历,田某略有猜测,却又不能肯定,怕扰乱军心,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供诸位当家参详。”中年儒生微微一笑,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有军心可以扰乱?”蒋昂催促说道。
“……”中年儒生见这些贼寇出身的莽将对自己毫无尊重,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努力将对蒋昂这些人的气愤压制下去,朝诸将拱拱手说道,“我从许州逃难南下,有机会见过楚山旗下选锋军的披甲突骑——这支甲骑虽然没有亮出旗号,但兵甲装束以及突击作战的风格都与天雄军的披甲骑兵很像……”
“你是想说这支人马,乃是楚山麾下选锋军?”蒋昂问道,“楚山选锋军精锐如此彪悍,还早就觉察到我们的图谋,还他还打个屁鄂州啊?”
“不,不,蒋当家误会我说的了,”中年儒生连忙辩解道,“楚山军这几年来风光一时无两,靖胜侯徐怀嫡系侍卫营改编的选锋军绝对有资格跻身天下强军之列。不过,选锋军再强,也仅有三四千众,同时也绝没有到无坚可摧的地步……”
“田先生,你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有人不耐烦的质问道。
这个田文儒来历不明,半年来投,什么功绩就没有立下,就极得大首领孙彦舟、三首领胡荡舟等人信任,诸事都言听计从。
这次孙彦舟、胡荡舟力排众议,决意集结大军搞这么大的动作,便是这个田文儒出的主意,然而不少首领却不愿意如此冒险,只是拗不过孙彦舟、胡荡舟等人决意如此。
现在出师未捷,就受此大挫,有些人当然对这个田文儒更是不满。
“我是说这支人马极可能是楚山选锋军,但选锋军普通的骑队也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战力,多半是选锋军中进一步挑选出来的百战精锐,”田文儒说道,“田某对楚山军将颇为熟悉,还请蒋当家与我仔细说说这支人马领头的军将相貌,多少能知些端详!”
蒋昂将信将疑的打量了田文儒两眼,想不明白什么人才敢夸下海口说对楚山军颇为熟悉。
“叫你说便说……”胡荡舟催促蒋昂道。
蒋昂最近时距离徐怀、牛二、徐惮、乌敕海等人不足百步,当然将他们的相貌看得一清二楚,说道:“令人印象最为深刻者,乃是一个黑脸、脸上长满黑毛的莽汉,身量比咱家还要高出少许,持一方重盾、一杆铁锏,气劲强悍,我军所造大盾,几乎没有扛住他一锏就崩裂开来……”
中年儒生倒吸一口气,惊道:“此莽汉乃楚山黑将军牛崖山,于岚州时投附那靖胜侯徐怀,就为靖胜侯倚为嫡系——其人性情蠢笨鲁莽,却天生神力,乃靖胜侯徐怀贴身武|卫——他竟然出现在这里,那他身边是不是有一人身形昂然、相貌却要清俊一些、年纪约二十四五岁左右的青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