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这算什么密诏,从头到尾都还没有写到关键处,就戛然而断。
楚山拿着这封密诏管什么用?
现在大越三品以上的大臣都知道建继帝生命垂危之际,有密诏给徐怀,现在也已经送到楚山、送到徐怀手里了。
现在大越上上下下都盯着这封密诏,都盯着楚山将如何持诏行事,这就完了?
徐武江见史轸脸色沉毅似有思量,张口问道:“史先生觉得这封密诏算怎么一回事?是陛下已经不能辩识什么了……”
“还是要将郑屠找过来,再问清楚一些。”史轸跟徐怀说道。
徐怀点点头,让人将刚抬下去救治患处的郑屠,再抬回到书斋里来。
“现在还有我什么事?这把老骨头啊,可是为侯爷颠散架了!”
舞阳乃是楚山行营行辕所在,除开在外统兵将吏外,其他重要人物几乎都在舞阳,但此时能够参与密诏之谋,也仅有徐武碛、徐武江、王举、史轸、苏老常及周景等人而已;而他们也确实是楚山除徐怀之外,最为重要的人物
“你进宫之后,亲眼看到陛下当时还是能睁开眼睛的、是清醒的,只是不能言语?福宁宫当时都有哪些人,都说过什么,各自都有什么神态,你好好回想一下,把当时的情形,再详细跟我们说一说……”史轸看着郑屠道。
“我随周相、胡相以及钱尚端、乔继思进福宁宫,张辛披甲值守福宁宫外,王相公与晋庄成、钱择瑞等大臣在外殿守候——我也没有一一细辨,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应该都在。内殿之中除了太医、郑贵妃、缨云公主外,还有淮王、武威郡王、朱沆相公等人侍候,此外就是周相、胡相,高纯年、顾蕃以及汪伯潜等人都还在外殿候着,应该是不想太多人干扰到陛下的救治!”
郑屠将当时进宫的情形又事无粗细的说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说道,
“密诏是缨云公主从袖囊取出,当着众人的面封匣交到我手里,自此之后直到舞阳就没有离过我的身——我路途上眯盹片晌都还紧紧抱在怀里,拿布带子紧着。当时内殿之中众人的神色嘛——淮王脸色很难看,非常的阴,想要剐人,周相多少有些慌乱,胡相、朱沆相公还算镇定。当时陛下是斜躺在郑贵妃怀里,手脚无力垂落,脸皮也已经挂不住了——对了,郑贵妃当中还拿绢帕帮陛下擦了一下嘴角。陛下当时却是清醒的,这点可以肯定——缨云公主将密诏交给我时,朱沆相公还担心其他人日夜不认账,得地在陛下跟前大声询问,密诏是否送交节帅,陛下当时的眼神还有那么一些烁动,应该是肯定的意思,这才叫淮王、周相他们无话可说……”
听郑屠更加详尽的叙述走进福宁宫的细节,众人都陷入沉思。
史轸沉吟片响,跟徐怀说道:“密诏应该不假,而陛下明知密诏没有写完,还坚持要缨云公主将密诏交到节帅手里,应该是认为节帅能猜到圣意是何……”
“圣意是何,陛下是什么心思?陛下想楚山立皇子为帝,但我们拿这封密诏,怎么去拥立幼帝?”徐武江拍着脑门,费心思的问道。
“密诏这事却是简单,倘若陛下心意就是如此,从头到尾也仅有缨云公主看过,我们到时候拿一封符合陛下心意的完整密诏出来,想必缨云公主应该不会拆穿的……”周景说道。
徐怀起身走到窗外,看着院中久久不语。
这时候有待卫跑过来,将一封密函呈上来。
“信阳又有什么紧要事,竟用五百里加紧送密函过来?”徐武江坐书斋门口,见密函乃是徐心庵从信阳发来,再看密函上的绝密加急标识,吓了一跳。
徐怀接过密函,确实中途没有拆封过,站在窗前将密封拆开,随手将密函交给史轸,说道:“郑家的动作好快啊,赵范凌晨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