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司到九月之后才着手更全体的去搜集南阳、襄阳府境内的详细资料,即便铸锋堂的粮栈更早就在淅川设了点,负责从淅川境内征购粮秣,但真正对淅川县乡族士绅与官员相互勾结的事情知之甚少。
吕季乃淅川吕家坳的吕氏家主,名下除了在淅水河东岸兼并八九千亩田地出佃收租外,旗下还经营船运、粮铺,看似与寻常乡族士绅没有什么区别,但其弟吕方乃是淅川县户房经承。
倘若余涟、周鲤等人有在淅川鱼肉百姓、贪赃枉法,吕季、吕方兄弟二人却是一个好的抓手,但这里面的把柄,却非外人一时半会能理得清,并抓住到手里的。
陈松泽说道:“余涟初到淅川赴任,也算得上谨小慎微,但掉进这大染缸里,并非谁都能收住手。余涟也不外于此,甚至胆子越来越大,最后更是在赈济钱粮上大肆做文章。先帝于襄阳登基,之后不知有多少民众南逃,流落南阳、襄阳等地,先帝下旨地方赈济,这些年来淅川有账可查的赈济粮约有八万余石,但赈济粮除了以次充好、滥竽充数外,还有大量的虚报谎报,外人是没有办法从中窥出什么蛛丝马迹的。不过,赈济粮主要还是拿淅川县征缴上来的粮秣进行冲抵,无论是以次充好,还是虚报谎报,这里面贪没出来的粮食,倘若没人居中操持变成白花花的银子,余涟等人总不能说等到卸任时各自将成千上万石粮草运走吧?”
大越赋税以实征田赋以及丁税、免役钱等为主:
处于运河要道附近的州县,会将粮食等实征田赋押解进京,而将丁税、免役钱留下来用于日常度支;而那些交通不便利的州县,则将丁税、免役钱等银铜货币押解进京,将实征粮赋留下来用于日常度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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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积余,就形成州县财政的“积缗”。
建继帝在襄阳登基即位后,除了下旨各地拿出一部分“积缗”押往襄阳弥补军资不足,还下旨将剩余的积缗拿出来赈济灾民;后续还授意地方将加征的一部分粮食拿出来赈济灾民。
淅川这些年来在赈济灾民上前后耗用逾八万石粮食,从州县到户部都是有账目可查的,但是地方官员在这个里面到底贪墨了多少钱粮,想要深挖的话,而且还要尽快将盘根错结挖出来公布于世,就必须得抓住关键环节、一击毕命。
姜平先将陈松泽带到军情司在淅川的落脚地,将一些细枝末节搞清楚,之后就写信派人赶往西峡通禀此事。
在得到徐怀亲笔批示后,姜平就亲自陪着陈松泽,将贩盐队知晓陈松泽身份的四人秘密扣押起来,防止陈松泽的身份泄漏,之后再安排人手接管触手已经渗透到商州境内的贩盐队。
数日之后范雍秘密抵达淅川,????????????????主持对淅川官员贪墨钱粮大案的调查。
徐怀出任制置安抚司统摄京襄路军政大权,照理来说徐怀还可以举荐转运使、提举刑狱公事、提点常平仓事、兵马都部署,分领转运使司(简称财司或漕司)、兵马都部署院(简称军司或帅司)、常平仓司(简称仓司)以及提举刑狱司(简称宪司)四大监司。
然而楚山高级将吏太匮乏了,史轸、苏老常、徐武碛、徐武江、郭君判、潘成虎、范雍、徐武坤、徐武良等人要么都身兼数职,要么就是资历勋阶不够,举荐上去,也被朝廷封驳回来。
目前转运使、提举刑狱公事、提点常平仓事以及兵马都部署暂时都空缺着,监司权柄都合并到长史院、司马院执掌,具体的职能监司也都有设立,以确保制司的正常运转,而各个职能监司则由诸参军事暂领。
目前制司将监察州县官吏等职权,都合并到刑狱司,由范雍暂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