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很清楚,即便是周相,心里也不希望看到狼狈逃到润州的那位下场太过惨淡,最好还能勉强维持住朝廷的体面——因此,使君为了照顾周全,才给你们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但说实话,润州是不是血流成河,那位会不会死于乱军之中,以及葛家、罗家、晋家、高家、罗家一个个是不是满家抄门、诛连九族,童稚一个不留,魏公觉得我们真的关心
吗?”
“韩郎君不说出你们真正关心的,魏某怎敢入彀?”魏楚钧眯起眼睛,看着韩圭问道。
“迁都襄阳!”韩圭说道。
“迁都襄阳?”魏楚钧吃了一惊,狐疑的打量了韩圭两眼。
襄阳原本就是汴梁沦陷之后,第一次迁都所在,之后乃是为了更好的组织江淮防线,抵御赤扈人从东路大举南侵,建继帝才力排众议迁都建邺的。
对京襄来说,接下来即便成功将绍隆帝接回建邺,值戍宫禁的宿卫都用上京襄嫡系兵马,但建邺距离京襄的核心之地南阳府治泌阳还是太遥远了,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传讯都需要五六天。
襄阳距离南阳府治泌阳城仅两百余里,将绍隆帝软禁于襄阳城里,京襄才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将绍隆帝关入京襄掌控的牢笼之中。
还有一个就是都城在哪里,颁传谕令、调度诸路监司钱粮兵马的中枢就在哪里。京襄真正想要较为彻底的掌控诸路监司钱粮兵马的调度,乃是掌控诸路监司及州县官员的任命、推行新政,这个中枢当然是近在咫尺更方便控制。
换作其他人,或许此时已经信了韩圭的说辞,魏楚钧却是不信韩圭会轻易将京襄的底线吐露出来,蹙着眉头,说道:
“无论是将陛下接回,还是新立幼帝,迁不迁都,都不过是京襄一言而决之之事。我也相信当下之局势大体已在京襄的掌控之中,但此时一定要说还有什
么事情,是京襄不能完全掌控的,大概就是三千禁卫武卒走投无路,执意不将陛下交出来,京襄也会束手无策吧?京襄谋算再深,即便此时表面上看去全无痕迹,但也不可能瞒住天下那么多明眼之人……”
“哈哈,”韩圭俯仰而笑,朝魏楚钧说道,“我就说魏公是聪明人哉,但魏公还是不要说忘了,这也是使君仁慈,不想节外生枝。倘若不然,也仅仅是拖延年渡淮北伐而已,我们是等得起的……”
绍隆帝与汪伯潜、罗望、晋庄成等人出京,倘若最终能成功将“绍隆帝”解救回来,无疑是最为完美的结果。
一方面坐实汪伯潜、罗望、晋庄成“谋逆劫持”的罪名,完美掩盖掉京襄一系列的算谋,同时也彻底解除绍隆帝身边潜邸系的势力,由京襄一系的人马出面“侍卫”绍隆帝及宫禁进出。
也唯有如此,才能将对天下的惊扰控制在最低限度,同时事情解决如此顺利、快速,也将令赤扈人无隙可乘。
然而走投无路的禁卫武卒,是最容易失控的,即便用重兵将其重重围困于丹阳城里,但也很难说成功将“绍隆帝”解救出来。
绍隆帝一旦“不幸”驾崩于润州,后续的问题就会麻烦许多。
首先,京襄再强势,这些算谋进行得再隐蔽,也无法瞒过天下所有人的眼睛,堵住天下所有人的嘴巴。
其次,哪怕世人九成九都是深明大义,或
趋炎附势,但也无法杜绝有几根忠于赵氏宗室的“硬骨头”,会跳出来掀风搅浪。
再一个,除了周鹤、钱择瑞、武威郡王赵翼、刘衍、乔继恩、孔昌裕等人都不希望京襄以太暴烈的手段解决这次事端之外,京襄也必须要考虑实际割据西秦、东川两路高氏、顾氏以及手握重兵在楚州未有动静的韩时良的反应;更不要说葛伯奕在荆南根基已经可以说是相当深厚了。
京襄能成功诛除逆党、将绍隆帝“解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