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
见上官湄允准,荷玉停了一下才道“很久之前一个晚上,奴婢陪夫人在梅苑里散心时,曾偶遇黄公公,奴婢看到他时他的表情似乎有点慌张。黄公公说是陛下让他去折些梅花探望淑妃娘娘,所以奴婢也不觉得什么。但……好像有个黑影隐到了一个小亭子后面,当时天色已晚,奴婢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什么时候的事?”
荷玉仔细回忆了一番,“奴婢不太记得了,那天下了雪……大约是正月……”
正月?
上官湄的右眼突然跳了一下,脑海中闪过的几个片段顺理成章地连在了一起,扣成了一个闭环。她与木若兰对视,心中一直隐隐的不安在彼此眼中得到了印证。
“本宫相信你不敢妄言,你起来吧。”上官湄让荷玉平身,又对佳林尔丹道,“佳修仪,你已经生下了孩子,其他的事暂时先不要费心多虑。你相信本宫会尽力保你万全,让你的皇子平安长大。”
“娘娘,”佳林尔丹不安地搓着被角,声音小了下去,“臣妾人微言轻,即便生下了明睿也清楚自己能风光一时,却无法风光一世。臣妾斗胆,不明白娘娘为什么帮臣妾……”
上官湄微微一笑“正如你所说,你没有家世巩固地位,本宫又何尝不是根基薄弱呢?陛下现在是信任本宫,但中宫无子,长久下去本宫的处境会好么?谁都有老去的那一天,色衰爱弛,是天下所有女子的悲哀,无关皇后还是平民。到那时,信与不信,善终或凄凉,都是陛下的一句话。”她泰然自若地陈述着这个残忍的事实,一边帮佳林尔丹掖好被角,“试想,若你当日并未顺利生产,虽然你所用的膳食是陛下特别吩咐的,但整个宫宴是本宫安排的。这件事已经把本宫牵扯进去,本宫若不帮你,来日被人算计,也一样会惹祸上身。所以,你可以认为本宫现在是在拉拢你、利用你,本宫不否认,但本宫必须这么做。”
佳林尔丹怔怔地听上官湄如此轻易地对自己袒露心扉,不禁动容,“娘娘话说得坦诚,臣妾倒心安了不少。娘娘若真能保明睿平安,臣妾愿意为娘娘——”
上官湄摆摆手,拦住了她的话,“本宫不要你效忠,这件事了结之后你还是与世无争的佳修仪。本宫要如何处置黄仁海你也不用知晓,你只要记住本宫既是为你和四皇子,也是为自己,更是为了陛下和皇宫的安定。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本宫。”
佳林尔丹掀开被子,挣扎着跪在地上道“娘娘放心,御医诊断臣妾是因为自身虚弱才导致早产,与他人无关。臣妾叩谢娘娘今日垂怜。”
上官湄满意地笑了,亲自扶她起来,“这就好,佳修仪好好歇息,万事小心。”
走出安阳殿,上官湄收起了端庄的笑容,用力握住木若兰的手。
“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金诗玉收买了黄仁海,通过他向陛下告了密,荷玉看到的一定就是给他递消息的人。”
“那……她为什么会找上黄仁海?”木若兰温言道,恰到好处地掩盖了她未说出的猜测。
“找黄仁海不聪明么?”上官湄深深地看向她,“若兰,如果是你想收买这样一个贪利的人,你会怎么做?”
“金银?或者女人?”
“我也这么想,贪得无厌的人容易露出破绽,对付他们并不难。我会让王妃多加留意,她与我同是上官族人,没有机会独善其身。况且王妃聪明,会明白这件事的利害。”
“其实奴婢还有一个疑问,”木若兰迟疑了一瞬,“既然年初黄仁海就已经被佳修仪和荷玉看到了,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第一,黄仁海收了贿赂就要做事,所以他自请去沂州找到了我,佳修仪这边他无暇分身;第二,黄仁海虽然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