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
父亲告诉我,我们只是名字是皇室,皇帝和皇子,实际上,我们的‘皇权’不来自于官员,不来自于军队,不来自于任何大臣和支持者,更不来自于人民。
它来自于血脉,来自于我们躯体中流淌的光。
我们与其说是皇室,不如说是行走在人间的神,一种不可能被推翻,不可能被起义击败的至上者。
帝国的权威只在于他的力量,而帝国的存在本身,是对他的一个约束,而不是他用帝国去管理普通人。
他才是被帝国绑住的那个人。
我问父亲,难道这就是我们不管人们受苦的原因吗?因为我们不会被推翻,所以我们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剥削,坐视他们被苦难折磨?
父亲告诉我,我们瑟塔尔皇室的所有财富,都是皇室凭借自己的手得到的。国民,无论是一亿国民,十亿国民,还是一百亿国民,都没办法前往月球收集核燃料,都没办法前往墨丘利星收集高纯度自然源质晶体,都没办法去小行星带获得最珍稀的矿物原材料。
父亲告诉我,我们瑟塔尔皇室收的税,早就在祖父之前的三代,就已经完全用于维持帝国本身,皇室不取一分一毫,就连帝都的运行,它所需的燃料,能源和各种维修所需的事物,都是他这个皇帝亲自去收集的。
父亲告诉我,假如我真的见不得人受苦,不如问问那些愚民为什么要互相剥削,要互相压迫——皇室甚至已经不收农业税了,至少在帝都的奎纳尔大平原不收,其他贵族收,那是他们的权力,而帮派的剥削,也是他们自己缔造出来的组织。
如果我真的想要搞明白,我就得去见证。
于是我就去见证。
数十年过去,我逐渐理解了世界运转的规则,理解了所有苦难的源头。
我开始明白,哪怕是这个世界不存在升华者,不存在任何行走于人间的神祇,不存在什么太阳神鸟,什么灵知院和真理部,不存在皇帝和贵族,人们仍然会互相压迫,互相剥削。
这不是因为有升华者才会出现的事情,这是人类社会必然会发生的事。
这怪不到父亲头上,这就是我们如今这个社会形态和文明水平必然导致的结局。
我们的生产力不够,我们的道德不达标,我们的思维水平还很原始,所以才会有这些让人不忍的事情。
所以,如何去改呢?
看穿了这一点后,无论是高祖父,曾祖父,祖父还是父亲的行为都简单无比——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去改造这个社会,每个人都犯了错,吃了苦,而最接近的祖父甚至是在成功之前摔了一跤。
他成功地将生产力的问题从不够变成了太够,以至于我开始思考,如果全帝国的农民都失业的话,我该怎么让人少死一些。
我站在山巅,俯瞰山下的人仍然如同蚂蚁,我仍然不忍看人受苦,但现在每次出手都有一种无力,我看不见我们所在世界的未来,我找不到正确改造世界的方法。
我甚至发现,就连我这份‘不愿看人受苦’的心,很可能都是父亲对我改造的结果。
我或许原本就是一个冷漠无情,不关心凡人生死,只是一心一意想要活在自己世界,顺从自己欲望的‘小暴君’,但现在,我却被人称之为最仁慈的皇子。
我有点想吐,这个世界又无聊又无趣,满是看一眼就头大的问题,而我居然还是泰拉最大国度的皇子,而最恐怖的是,我居然还想要去争夺皇位,掌握那最大的权力,去改造这个社会和世界。
明明我现在还没有想到任何一种方法去达成我的愿望,可我却仍然想要这么做。
我感觉我疯了,而最疯的是我的父亲。
他想要直接洗脑,改造全人类,用最简单,最直接,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