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长安,崔府。
崔仁师在书房接见几名重要客人,其中一位正是原歧州刺史萧瑀,特征辟入朝,原本以为可以得到重用,第一天上朝赞同和亲,被秦怀道变相怼回去后,任免就一直拖到现在未决, 这让萧瑀怀恨在心。
“萧大人。”崔仁师拱手说道:“朝廷下旨,让京兆府各县代收粮食,这本无碍,但本官听说要交给秦府尹贩卖获利,这不是公器私用,与民争利吗?萧大人两朝元老,见识卓绝,还请教我。”
萧瑀很受用崔仁师的奉承,抚着胡须笑道:“此事老夫也听说,动用朝廷的力量却与一人方便,实在是有违法度,这比与民争利更加不妥,此例一开,将来人人效仿,成何体统。”
“萧大人说的是,只是,最近户部动荡,本官被人泼了一身污秽,心忧百姓,却力有不逮,不知如何是好,如此下去, 恐民心大乱。”崔仁师赶紧赞同道。
“不如联络百官弹劾?”一黑须男子忽然问道。
萧瑀瞥了对方一眼,冷笑道:“弹劾固然好,但朝廷既然出手,恐怕是支持的,只要一压,短期内难见成效,无法及时阻止。”
“那如何是好?”黑须男子追问道。
“此事并不难,朝廷收粮,你们为何不收?以你们的实力还能收不过朝廷,只需联手高价收购,百姓自然不会卖给朝廷了,粮在手中,将来怎么卖还不是你们说了算。”萧瑀漠然说道。
“萧大人说笑了,是咱们一起说了算,萧大人那份岂能少?”黑须男子笑道。
萧瑀满意地哼了一声。
崔仁师继续说道:“萧大人,朝廷的手段您想必也听说,卖一斗, 将来能少交一斗的税,那些农人未必愿意卖与我等, 此收粮之法有些特别, 以往从未听说,本官想不出破解之法,还请萧大人教我。”
“那些农人不就贪图那一斗税?朝廷给的是五文,你们十文收,农人不懂计算,不知其中利益,可以让人教会他们拿到十文后,只需留下三文来年购粮交税,还剩七文,比朝廷的五文多出两文,老夫就不信那些农人不动心。”
“萧大人大才,在下佩服。”黑须男子奉承道,旋即话锋一转:“不过,百姓难免有顾虑,担心来年收成不够,自己无粮交税,或者三文买不到一斗。”
“那就加码,朝廷收粮谁能干涉?只能抬高粮价,十文不够就十一文,十二文,京兆府各县还能收上来多少粮?顶天了三十万石,收上来原价卖,不赚钱又何妨?粮在手,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一旦有其他人的粮食进来,就算相同价格贩卖,损失也不小,必须杜绝。”萧瑀说到最后语气坚决了些。
“萧大人教训的是,在下受教,就按萧大人说的办,不过,朝廷一旦出手,大家很难做,还得萧大人周旋一二。”黑须男子说道。
萧瑀见对方态度恭敬,满意地抚着胡须说道:“好说,好说,朝廷上自有老夫周旋,但你们的动作也必须快,晚一天,粮食就多一些落入朝廷之手。”
“明白,在下回去就马上通知各地加价收购,正如萧大人所言,这部分收上来不赚钱,哪怕亏一点也无妨,粮食在手,一切还是咱们说了算。”黑须男子说道,隐蔽地丢给崔仁师一个眼神。
崔仁师会意地接过话题:“萧大人,弹劾还是要的,咱们双管齐下,秦家那小子欺人太甚,本官咽不下这口气,只要萧大人发声,本官一定联络其他大臣响应,户部戴大人这次也受到牵连,户部尚书之位空缺,本官愿意联络百官推举大人,届时,还请大人多多栽培。”
一席话说到萧瑀心坎上,这么久朝廷都没声音,岂能不慌,如果真能拿到户部尚书之位,实权在手,就能再现家族荣光,起身来,满意地说道:“各位有心了,老夫还有点事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