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一支千余人的商队风尘仆仆来到海州交河城外,一个个用毛巾将脸和脑袋全部包裹,只露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在外面,高原上黄沙漫天,紫外线更是毒辣,不习惯的人根本受不了。队伍靠近交河城门口时停下,秦怀道往前几步,好奇地打量眼前这座城池,之前在远处查看时,见河流悠悠而来,到城池后一分为二,交汇而过,最后又汇合一处,继续往前,整座城池就像是河中一片树叶。而今站在城池前,发现城池就是河流中隆起的巨大高台修建而成,两边绕行的河流就像护城河,没有城墙,建筑都是从高耸的台地表面向下挖出来,中间是一条贯穿城池的大道,从大道可以看到寺院、官署、民舍、城门都是土墙,街巷狭长而幽深,像蜿蜒曲折的战壕,整座城就像层层设防的大堡垒。“有点意思!”秦怀道感慨一句,后世也曾来过这儿参观,但看到的都是残垣断壁,宛如废墟,这个时代不同,前两年侯君集带兵灭高昌国,也就是后世吐鲁番一代,将高昌国定为西州,于西州以西的交河城设立安西都护府,现在的交河城却生机勃勃,市井、官署、佛寺、佛塔、街巷,以及作坊、民居、演兵场、藏兵壕一应俱全。“阿叔,要不进去?”罗英上前问道。“不用了。”秦怀道摇摇头,之所以来这儿,不过是为了打探消息,虽然朝廷封王,但秦怀道不想和朝廷走太近。“也好,那就等等,安西都护府斥候已经知道我们过来,必然禀告上去,会有人过来,就是不知道这儿能不能得到有用消息,这一路过来可是谁都不知情。”罗英随口应道,并不看好,好奇地打量前方城池,补充道:“全是土墙,好在四周都是河流,突厥骑兵冲不过来,否则大批骑兵一个集中冲锋就倒了,这座城池依河而建,倒也不错。”正说着,城内冲出来一支队伍,为首之人国字脸,约莫四十几岁,皮肤晒的黝黑,但气势不凡,上前后拱手道:“可是秦县郡王当面?在下安西都护府都督,西州道行军总管郭孝恪。”秦怀道听说过这个人,但不熟,上前回礼:“正是在下,此次过来叨扰,只为打探一事,还请郭都督行个方便。”郭孝恪不认识秦怀道,但同样听说过不少传闻,知道很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不敢托大,迅速下马,郑重行礼道:“下官郭孝恪参见郡王,前些天接到朝廷八百里加急圣旨,令下官无条件服从郡王指挥,但有所命,绝不含湖。”秦怀道一听朝廷有旨意过来,有些惊讶,猜不透李二到底想干什么,已经打定主意不与朝廷有太过瓜葛,自不会轻易改变,不动声色地说道:“多谢郭都督,想必郭都督已然知道我等来意?”“圣旨上有提起,不过下官毫无头绪,接到圣旨后派人四处查询,没有任何线索,还请郡王赎罪。”郭孝恪赶紧说道。“可有发现我们的人?”罗英忍不住问道。“不曾!”罗英还想问什么,秦怀道一个眼神瞪回去,旋即看向郭孝恪继续说道:“郭都督可有西州一代地形图?”“有一份,但很粗糙,不如先入城,好让下官尽地主之谊。”秦怀道原本不想进去,和朝廷保持距离,但地图太过重要,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就进去休息一下,补充点粮食和清水。”说着看向罗英。罗英会意的点头,跑去下令。队伍赶着马车缓缓入城,马车内全是武器和粮食,罗通穿着便服混在队伍中,将脸巾拉高些,不像被郭孝恪认出,两人可是旧识,低声对旁边的李义协说道:“你在前面看着点,我去后面。”“这儿有危险?”李义协诧异地问道。“不一定,小心无大错。”罗通敷衍一句,转身往后。李义协看出罗通有些古怪,但没多问,暗自小心地往前。交河城是唐朝商队往西的最后一站,再往西就是突厥地盘,没人敢轻易冒进,秦怀道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感觉像进了一座迷宫,堡垒,难怪历经无数年不倒,直到后世还存在,这座看似简单的城池,实则易守难攻,凶险无比。沿途不少百姓好奇地围观,商队大家见过不少,但一千人的商队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