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夕阳如火。
突厥大军沿着荒凉的山野缓缓而行,旌旗无力地举着,士卒本就连续几天长途跋涉,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今又要行军,一个个苦不堪言,为了活命不得不咬牙忍着,坚持住。
阵阵凉风吹来,吹不散大家脸上的疲惫。
一处山坡上,莫贺设勒马停下,看着漫山遍野的大军朝前而去,心情沉重,复杂,如果可以,真不想撤。
那名老将骑马上来,并肩而立。
莫贺设沉声问道:“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到碎叶河谷,水流浅缓,大军可以趟水而去,连夜赶路,明天一早能抵达阿史不来城,后面可有尾巴?”
“大人放心,属下特意调三千精锐骑兵断后,分散搜寻,至今没发现有人跟上来,汉州军肯定以为我军重返月弓城,他们也是远道而来,需要休整,估计明天一早会出兵,到那时我军已经抵达阿史不来城。”
“没有就好,不可大意,再多派些人。”莫贺设叮嘱道,总感觉不踏实。
老将答应一声,就要离开。
莫贺设再次叮嘱道:“调五千骑兵先行一步,赶往碎叶河查看情况,以防万一,如果汉州军有防备,肯定在河边埋伏,不能大意。”
“大人英明,属下让我儿亲自带兵过去。”老将赶紧答应道。
“布利是我五弩失毕部赫赫有名的勇士,罕有对手,由他出马,本大人放心。”莫贺设露出了久违的笑,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谢大人夸赞。”老将匆匆去了。
很快,一支骑兵迅速集结,呼啸而去,领头的是个健壮汉子,却留了个地中海发型,手持一根大号狼牙棒,眼睛很大,嘴巴也不小,看着有些憨,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爆戾之气。
五千骑兵在辽阔的荒野上看着并不多,但奔跑起来气势不凡,马蹄声轰鸣,震荡四方,惊得鸟雀乱飞。
没多久,前方出现一条河流。
河水悠悠,波光粼粼,河岸边芦苇随风起舞,绒絮飞舞,却看不到来喝水的动物,也不见平常鸟雀,静得有些古怪。
布利勇则勇矣,但心不够细,观察力欠缺,并没有发现异常,率军继续往前冲锋,铜铃般大的眼睛四处查看,看上去有些兴奋,像在找人打一架。
“驾!”
“驾!”
五千骑兵呼啸而来,冲进河滩,准备蹚水到对岸。
“蓬!”
忽然,无数道弓弦几乎同时炸响,声音交汇在一起,宛如惊雷。
紧接着,无数羽箭从河对岸一处缓坡背后飞掠而来,密密麻麻,如疾风骤雨一般,带着洞穿一切的气势。
“啊——”
一道道惨叫声响起,无数人中箭,跌落马下。
布利也吓了一跳,但没有慌,手中狼牙棒疯狂旋转,将靠近的羽箭砸飞,大吼道:“冲上去——杀光他们!”
话音刚落,缓坡背后钻出无数人,一个个张弓搭箭,奋力放箭。
又是一大片羽箭呼啸而来,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突厥军不是所有人都有布利的本事,大片,大片的人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将宁静的河滩打破,传向远方。
布利被重点针对,也好不到哪儿去。
“噗哧!”
一支利箭没入布利大腿,巨大的疼痛感让布利手中狼牙棒速度一顿,又一支利箭呼啸而来,几乎插着狼牙棒狠狠洞穿布利皮甲,射进腹部。
“啊——”
布利痛的仰天怒吼,状若疯魔,继续挥舞狼牙棒格挡羽箭,但动作明显慢了很多,又有两支利箭没入其体内。
巨大的疼痛感让布利双目赤红,愈发疯狂,宛如一头发狂的凶兽,不再管射杀过来的利箭,反而抡起狼牙棒砸向战马屁股。
战马吃疼,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