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过有没有有点意思的,讲一个来听听。”
顾棣兴致勃勃的道:“一个月前,遇到了一个廷尉转过来的案子,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有个富户张老汉,鄠县(今陕西户县)人氏,膝下只有一女,所以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后来,张老汉的妾生了一个儿子,起名叫一飞。一飞四岁的时候,张老汉重病不起,他就对女儿女婿说:‘妾生的儿子不能管家,我的财产自当归你们夫妇。你们只要能抚养他们母子,你们就是积德了。’说完,他拿出一张文书,上面写着:‘张一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老人死后,女婿把张老汉的文书呈送给当地官府查验,当地官府一看上面写着‘家财尽与吾婿’,也就把这个事情处理后不再过问了。今年夏初,一飞长大了提出财产诉讼,女婿前往官府提供张老汉的这份文书。县令看了这份文书后,对这个文书的读法与从前不同,该县令读为:张一非,吾子也,家财尽与;吾婿外人,不得争夺。县令对该女婿道:‘张老汉明明说你是外人,你还敢争夺它的家业吗?文书中把飞字故意写成非,是因为他儿子年幼担心被你所害而已。’于是把家产断给了一飞。这个女婿不服,根据大汉新律,上告至长安,廷尉裴徽调查的清清楚楚,于是转至我们司刑,我们经过调查确认无误,三日前判决家财尽属张一飞,也算是对张老汉有了一个交代。”
“嗯,确实挺不错。这也说明标点符号普及的不到位啊。”马宇接着说:“上次咱们谈话,还是建安元年吧。”
“是的,主公,是建安元年八月。”顾棣回道。
马宇停了停又道:“是啊,这一转眼就三年过去了,时间真快。韩非子在《外储说左下》中有句话说,私行胜,则少公功。你听说过吧。”见顾棣点头,马宇接着说道:“听说你三年间增添了三套大院子,是真的么?”马宇话锋一转,紧紧的盯着,心中担心他承认是真的。
“主公。”顾棣愣了一下,心里发毛有点惊慌的应道。
“是真的吧?”
“主公。”顾棣跪下道,汗水从额头一点一点的冒出来。
马宇拿起密报往顾棣前一摔,痛心的低声道:“你看看吧,还有遗漏的么?”
“主公饶命,顾棣知道错了,念我自主公起兵就鞍前马后立下了汗马功劳,饶我一命,我愿将所有财产献出来。”顾棣痛哭道。
“你是司刑,负责审判,你说你该当何罪?”
“主公,顾棣无所求,只求主公免我一死。”
“我知道你身上有三道伤疤,记录了你的英勇,也记录了你的赫赫战功,可是你却要金钱铜锈来掩盖这些荣耀,你很优秀,你是靖勇军将领中唯一进入到朝廷中的,本来咱们可以一起共同做很多大事,将来老了可以一起晒晒太阳,打打猎,钓钓鱼,吃着红绕肉,喝着杏花酒,聊一聊当年咱们出生入死的那些事情,难道这样不香吗?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那么多院子、那么多美妾干什么?”
顾棣伏地嚎啕大哭,讲不出话来,马宇见状也痛心的落泪不已。
待顾棣哭的差不多了,马宇擦去泪水道:“来人。”
李登进来道:“主公,在。”
“将顾棣关押起来,严加看守,好生款待。”
李登一挥手,上来一个什长和几个亲兵,将顾棣扶起来,一边一人抓住他的胳膊,顾棣流着泪顺从的站起来,一言不发,低头跟着往外走。贾诩、郭嘉、卫觊、陈琳进来正好看到。
卫觊道:“主公,准备怎么处置顾棣,真要杀他么?”
“虽然说兄弟情深,但国法如山啊,”马宇拭泪道:“先关押几日,让他静静再说,待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就……。”
众人默然。
“来人。”
李登再次应道:“禀主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