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城侯府。
李子均躺在软榻上,懒洋洋地眯着眼,享受着婢女的温柔伺候。
最近几个月他都待在家里极少出门,一改之前成天与其他纨绔们斗鸡走狗的习性,这让后宅那些妇人喜出望外,只当他从此改掉那些坏毛病。
前院的大老爷们自然知道他是吃了一个大亏,没脸出去与同伴们厮混。
京都权贵子弟斗气是寻常事,倒也没有谁挨揍就不敢出门,问题在于李子均折在一个庶子的手里,这让他立刻成为圈子里的笑料。从七月末到十月初,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李子均都幽居府中,因为他不想出去看见那些等着笑话他的人。
似李子均这般纨绔少年,当然不会明白隐忍的道理,或者说他们就算隐忍也要看对象。对于那种明显惹不起的大人物,他们很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像裴越这样身份的敌人,为何需要隐忍?
这两个多月里,李子均从来没有放弃过报复对方的想法。
只是裴越一直待在绿柳庄里,他不敢再派人去丢脸,更没有机会等到裴越落单的时候。
一个月前,他也是事后才知道裴越清晨进京,但就算他安排盯梢的人能及时将消息传回来,他也没有办法动裴越,因为席先生就跟在这个庶子身旁。
李子均倒也不蠢,利用他祖父李柄中的人脉权势,想办法打探到席先生的身份,这下更加不敢妄动,只盼着什么时候能逮到裴越落单的机会,将这个庶子施加给他的羞辱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然而没等到他想要的结果,却听到一个令他愈发愤怒的消息。
京营终于清剿横断山脉中的贼人,此战中裴越立下的功劳不小,圣上很可能要赏赐他一个爵位。
李子均只想能从裴越身上洗刷自己的耻辱,如果暂时做不到的话,最好是能悄悄地过完今年,时间自然会淡化一切。但眼下这庶子竟然做出那么大的事情,显然很快就会名动京都,到那时人们提起裴越,肯定会顺嘴提一句“当初这少年一个庶子身份都能踩下丰城侯府的大少爷,可见的确不凡。”
从此沦为人们嘴里的笑柄和反面例子,李子均一想到那副场景就浑身发抖。
“大少爷。”
一声呼唤将李子均从愤怒的情绪中叫醒,他不耐烦地抬头一看,只见是心腹小厮名唤李丰者。
李子均面色不善地问道:“何事?”
李丰靠近两步,低声说道:“大少爷,裴家子进京了。”
李子均猛地坐起,将那婢女惊得轻呼出声,他也懒得理会,一把攥住李丰的袖子,恶狠狠地问道:“有谁跟他一起?”
李丰快速说道:“还有四个少年,应该就是他庄子上的人,那位席先生不在。”
李子均楞了一下,随即放开这小厮,旁若无人地放声大笑着。
等他止住笑声,李丰才继续说道:“裴家子去了太史台阁沈大人府上,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只在周边几条街上守着,等他出来后马上就能跟上。他那几个手下,进京后就分散行动,也有我们的人跟着。”
李子均兴奋地说道:“西边来的那两个人呢?”
李丰看了一眼那个婢女,李子均不爽道:“你看她做甚?爷身边的女人难道还会有问题?”
李丰不敢再犹豫,禀道:“那两人藏在西城一处宅子里,好吃好喝养着,他们不知道大少爷,只认我给的银子。”
“很好。”
李子均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吩咐道:“你马上去告诉这两个人,等那裴家子出城之后,半路上给我把他绑了,然后秘密送到北郊的庄子上去。”
“是,大少爷。”
“去罢,办好这件事,爷赏你几个女人。”
李丰喜滋滋地退下。
李子均心中长出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似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