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庭和韩公端都面露凝重,并未立刻表态支持裴越的建议。
刘贤心里渐渐回过味来,以裴越如今在军中的地位,倘若真的复立两位行营节制,他必然是其中之一。这样一个年轻的权臣,如果接下来这两年还能牢牢掌控一路边军,恐怕……
裴越面色如常,静静地望着龙椅上的年轻皇帝。
刘贤看着他清澈的目光,不由得想起曾经的过往,于是淡淡一笑,平静地说道:“准奏。”
裴越躬身一礼,道:“陛下圣明。”
殿内陡然出现喧哗,刘贤却起身道:“众卿两日内呈递奏章,每人都要举荐两位行营节制的人选。”
喧哗声陡然消失,群臣行礼领旨。
裴越望着刘贤走向后宫略显焦急的身影,知道他肯定是要去找那位深不可测的吴太后,不禁若有所思地转身退出建章殿。
回到卫国公府,裴越在外书房静坐良久。
他没有去写皇帝规定的奏章,从书架的暗格中取出三封密信,对肃立在旁的冯毅说道:“用最隐秘的那几条邮路,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三封密信送过去。”
冯毅凛然道:“是,少爷。”
他看了一眼火漆下方的名字,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
……
极北之地,荒原库塔群山附近。
一队精锐骑兵纵马疾驰,来到营地前飞身下马,然后径直步入中军,双手捧着一封火漆完好的密信恭敬地交到韦睿手中。
陈显达与孟龙符没有上前,只待韦睿看完信之后,急切地问道:“韦大哥,是不是国公爷的信?”
韦睿点点头,转身将密信丢进火盆内,亲眼看着它烧为灰烬,然后才说道:“国公爷说,藏锋卫必须完成从古至今所有军队都未曾完成过的壮举,方能一战定鼎决胜天下。”
陈显达蓦然兴奋起来。
孟龙符却问道:“将有战事发生?”
韦睿沉声道:“是。”
他没有细说分明,缓步走到帐外,望着营地内久经磨砺的雄兵铁骑。
经过长达半年的犁庭扫穴,荒原上的蛮人族群悉数被摧毁,活着的蛮人都被集中起来,随时都可以押回境内。
藏锋卫骑兵本就骁勇善战,在荒原这种极其恶劣的环境下以战代练,犹如一柄暂时封存的神兵利器。
一旦出鞘,自当鬼神辟易。
……
西境,灵州,荥阳城内。
刺史府来了两位年轻人。
虽然他们没有官面上的身份,但府中官吏却不敢轻忽大意,因为这两人掌管的祥云号已经成为灵州及周边地区首屈一指的商号,而且与这座刺史府的主人关系极为亲近。
片刻之后,王勇和杨虎被领到内书房。
待灵州刺史唐攸之屏退下人后,王勇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毕恭毕敬地交到这位封疆大吏手中。
唐攸之仔细地看完信中内容,然后感慨万千地道:“当年离开京都时,卫国公曾与本官彻夜长谈,当时便论及西境边关军事。本官本以为他过分小心谨慎,今日方知卫国公眼光之精准。”
王勇和杨虎不知信中所言何事,但是他们已经得到信使带来裴越的指示,一切唯这位灵州刺史马首是瞻。
唐攸之收起感叹之色,缓缓道:“二位小友,接下来便没有片刻清闲了,还望二位竭尽全力配合本官。”
二人齐声道:“遵命!”
……
大梁东海之畔,秦州,松宁府。
秦州水师驻地。
这座衙门一如多年前那般简单,但只有水师内部的将领才知道,这几年被戏称为后娘养的秦州水师有了怎样的变化。
这一切都得益于那位年轻的卫国公,因而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的指挥使胡大有便成为这支水师的红人,地位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