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
裴越沉思片刻,缓缓道:“如今我军水师已经取得天沧江下游的控制权,周军对于江面的封锁不复存在,故此可以联系南岸各军。冯毅。”
“小人在。”
“传令江陵城主帅保定侯蔡迁与汉阳城主将谷节,利用敌军人心惶惶的局面,扩大游骑斥候探查的范围,做出大军即将主动出击的迹象。必须让南周君臣意识到,我军的目的不止是夺回北岸之地,还要发兵南下一雪前耻。”
“遵令!”
裴越环视众人,凛然道:“来此之前,本帅已经通知南境五州刺史,令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后勤支持。诸位,此战的底线是将南周压回徐洋关防线之内,拔掉对方的宁国大营和临江大营,听清楚了吗?”
众将起身轰然应道:“谨遵帅令!”
……
翌日,江阴城北郊。
春雨忽起,缠缠绵绵。
右军机萧瑾凝望着一川雨幕,神色复杂地说道:“卫国公亲自相送,本官略有惶恐。”
裴越策马行于旁边,淡然道:“襄城侯,虽然你我曾有嫌隙,但我知道你非出于私心,而是担心裴越成为心怀不轨危及皇权的奸臣。至于南境战事的胜负,虽然你稍有急切,但本心依然是为大梁着想,单论这个初衷就要强过一些自以为是的人。”
萧瑾眉头微皱,他怎会听不出来这位年轻国公意有所指。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裴越说出这番话指向的人非常明显,无非就是宫中那位贵人。
但是……
萧瑾承认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对裴越的印象大为改观,可他依然无法私下里议论天家。
见他始终沉默,裴越亦不以为意,平静地道:“我并非是要在侯爷面前表功,但南境战事爆发之初,我便私下里传书于成京祥云号,命他们尽力协助官府,为南军做好后勤支撑。”
萧瑾感叹道:“此事我已知晓,因此才明白自己错得很离谱。”
所谓错处,自然是指他之前对裴越的猜忌。
平心而论,如果萧瑾处在裴越的位置上,他难保不会想办法拖一下后腿,解决挡在自己面前的军机,从而顺利上位独掌军权。
裴越缓缓道:“往事不必再提,只盼襄城侯回京之后,关键时候能体谅我的一番苦心。毕竟,陛下历来纯孝,他不能也不敢违逆太后的旨意。但是我想,有些事属于亲者痛仇者快,若是变为现实只会便宜外面的豺狼。”
这番话可谓开诚布公,而且裴越身为臣子,这样表态无疑是逾越规矩。
然而萧瑾发现自己并不介怀,或许真如郭兴私下里所言,身边这位年轻国公与这人世间的绝大多数庸人都不相同。
他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裴越笑了笑,勒住缰绳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愿襄城侯一路顺风。”
萧瑾抬手回礼,诚恳地道:“盼卫国公底定南疆,大胜凯旋。”
就此分别。
……
数日后,秦州水师主力依旧陈兵于天沧江下游,然而此前随着这些战船南下的数百艘船只,却在一部分战船的保护下,往东进入怒海,然后转道南下。
裴越站在船头甲板上,沈淡墨依偎在他身边。
大海浩瀚无垠,景色无比壮丽。
遥远的西南方向,有一座毗邻大海的城池,名为平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