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星期天,人比平时稍微多一些。
杜飞买了澡票,挂好了衣裳,吊儿郎当的光着腚往里走,顺手往大水池子里摸了摸水温。
杜飞微微皱眉,水不太热。
又往前走两步,摸了摸稍微小点的水池子。
这边还行,水温够劲儿!
又先上边上淋浴简单冲了一下,然后过去撩了点水,冲一下池子边儿。
坐上去,先把俩脚搁到水里适应一下温度。
顺便用手把水往里边推了推。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现在的澡堂子可没有循环过滤泵。
不像后世的洗浴中心。
那水清亮的,一眼都能瞅见底下的马赛克。
不过这个年代也有一个好处。
保守的社会风气,令九成九的人都洁身自好,几乎不存在某些特殊职业。
根本不用担心传染上某些疾病。
就在这时,边上一個大爷从水里出来,浑身泡的通红,好像蒸熟的大虾。
坐到杜飞边上,伸手拿起搁到墙角的大茶缸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口。
十分舒服的哈出一口热气,回头看向杜飞,呵呵笑道:“小伙子,看你这体格,是个练家子呀!”
杜非客气道:“啥练家子,就是平时喜欢跑跑步,您老多大岁数了?”
在澡堂子里,甭管认识不认识,你在外头是干部还是掏粪的,到这儿脱个光不出溜,也不用问姓啥叫啥,都能聊得起来。
大到国家大事儿,小到鸡毛蒜皮,想说啥就说啥。
老大爷笑道:“我今年五十九了,老了不成了。”
杜飞道:“哎哟,那个看不出来,您老这体格也挺棒啊!年轻时候一准儿练过把式。”
这大爷哈哈一笑。
杜飞这话戳到他的痒处,撇着大嘴道:“嘿,还真让你说着了。甭往远了说,往前提溜十年,在前门掼跤场提我钱老三,没不知道的……”
却没等话音落下,后边就传来一声怪笑。
杜飞听着笑声熟悉,回头一看果然是傻柱这货。
只见傻柱端着个洗脸盆儿,迈着八字步走过来。
自称钱老三的老头,瞅见傻柱,顿时一瞪眼:“嘿,我说傻柱,你搁那笑啥!”
傻柱嘿嘿道:“不是~钱三爷,您老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笑不笑咋的?”
说完又跟杜飞打声招呼:“兄弟,今儿还真巧了!”
杜飞笑着往里边挪出一个位置,好让傻柱进来。
钱三爷瞧见他俩搭话,看向杜飞道:“你跟这傻柱子认识?”
不等杜飞说话,傻柱放下脸盆道:“啥话说的,我们住一个院二十来年了。”
看得出来,钱三爷跟傻柱十分熟悉,而且关系还挺不错。
傻柱又跟杜飞介绍道:“兄弟,钱三爷可了不得,祖上三辈儿都是布库营的,专门陪皇上摔跤的。”
不过提到家族传承,钱三爷却没什么自鸣得意。
反而瞪着傻柱一眼,叫道:“你个傻柱子,你少放狗臭屁!我们家祖上特么八辈儿贫农,啥时候陪皇上摔过跤!”
傻柱不以为然道:“得得得~您八辈儿贫农,行了吧~也不知道当年谁在跤场上吹的牛逼。”
钱三爷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牛逼的确是他吹的,他们家往上三辈儿也的确是布库营的。
但这事儿能承认吗?打死也不能认呀!
好在刚在澡堂里泡个透,钱三爷本来就一身通红,现在脸更红了,也看不大出来。
杜飞在旁边跟着捡笑。
其实像钱三爷这种情况并不少。
傻柱也是,他们家名义上是三辈儿雇农。
但仔细想想,他爷爷、太爷就不说了,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