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清军俘虏多达数万,自然不可能全都安置在一处,而是将其分散关押在扬州城外东南西北四处。
绿营兵、满洲八旗、蒙古八旗、汉军旗,都是分开的。
且千人一个小营地,人人脚下皆绑绳索,不准出营。
绿营兵那边好些,每日有两顿稀粥喝。
其余三处八旗军俘虏营地则每日只给一碗清亮稀粥,吊住其性命而已。
这么做并非粮草不足,而是不想让这些俘虏有力气闹事。
汉军旗俘虏营地被放在西郊。
到了营地外面,曾英便介绍道:“此战我们俘虏的汉军八旗主要是孔有德部一万一千余人,张存仁部近两千人,另外就是耿仲明留下断后的一千人,总计俘虏一万四。”
朱媺娖站在营地外,可以看到里面那些汉旗军很多都躺在地上晒太阳,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这些人已经被饿了三天,又不知是否会被处死,能有精气神就怪了。
看到这些汉军八旗兵,朱媺娖才注意到,目前俘虏的绿营兵大部分还没留鼠尾辫,应该是李成栋等江北降清的军阀还没来得及剃发易服。
毕竟鼠尾辫并不是那么容易剃的,而此前清军南下又甚急。
可这些汉军八旗兵却全都留着金钱鼠尾鞭,乍一看,和那些满洲八旗兵都有些难以区分。
郝光明通过朱媺娖的手机也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动,提议道:“这些汉军八旗兵肯定是不能直接掺入军中使用的,但目前不妨先改造起来。
可以先从他们内部选一批愿意剃光头的人,让他们签下一份辱骂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福临的抗清文书。
然后让这批人协助管理俘虏——当然,他们本身也还是俘虏,同样不能触犯俘虏营的规矩,但可以给他们食物上的奖赏。
另外,你目前仍有几万大军驻扎在扬州,除将领们和部分士卒需要负责组建新军镇之事,大多数将士都没事干。
不妨让他们监督这些汉旗军当劳役,去修补城池、道路,清理河道。”
朱媺娖闻言点头,又问:“那满蒙八旗军该如何处置?”
对于朱媺娖仿佛和什么人对话的情景,曾英、刘文秀自然是习以为常了。
刘肇基、马应魁、任育民虽然第一次见识,可这几日他们已经听说过,崇祯似乎给朱媺娖找了个“仙界”驸马,而朱媺娖的那些法宝,大多都是那位驸马爷弄来的。
见驸马爷人不在,就能和公主说话,他们还听不到,刘肇基等人不由对朱媺娖更加敬畏。
郝光明略一思考道:“蒙古八旗应该是要不了一两年就能用上的,所以不能把他们人给养废了。
至于满洲八旗,从牛录章京往上的将领都可以斩了——这些人既是满洲贵族,又是屠戮大明百姓的主要刽子手,没必要留。
剩余的满洲八旗兵也不要养废了,可以送去官营矿场当矿工,或是送去共屯营当修路的苦役。
当然,最好是将他们完全分散开,分成一个个不足百人的苦役大队。
另外,还要给他们一个看似可及,却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希望,防止他们自杀或者疯狂反抗。
比如说,允诺他们做十年苦役后,可以安置为民。但以他们的身份,肯定会被派去做最苦最重的活儿,真未必有多少人能坚持十年。
即便有坚持下来的,大明也可以将他们安置到较危险的海外领地,或是北方苦寒之地,让他们继续流汗流血为大明做贡献。”
听完,朱媺娖一时无言。
她本能地觉得这么安排有些残忍。
但理智又告诉她,如此安排是合情合理的——且不论这些人手中沾了多少大明百姓的鲜血,单凭他们满洲八旗精兵的身份,便不能宽松对待。
起码在灭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