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里克一脸平静地道,“疯子的提议当然是不可行的。”
看到最后一位能够影响到壕镜议事会决策的人对联军抗明之事给出了反对意见,德拉佩、杜琛都不有露出失望之色。
德拉佩是希望通过葡荷联军战胜明国,为荷兰重新争取在东方的利益,乃至获得更大更多的好处。
杜琛则是想往借用战争,扩大他作为军事长官的权利,让澳督名副其实。
可惜,在曼里克的心目中,如今的明国已经强大到荷兰、葡萄牙在东方的军事力量联合起来也难以战胜的程度了。
除非两国从本土调来各自的主力舰队以及十万以上的陆军——这却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高士达故意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就出了密室,与费苏沙一起匆匆离开教堂。
大明官员来壕镜宣布政令一般都选在申明亭,如今那里定然聚集了不少人,他得赶快赶过去控制场面才行···
壕镜申明亭旁的一座炮台上,以南海监军御使身份,兼任“壕镜整顿特事御使”的熊开元登高望远,不禁感叹,“没想到壕镜竟然繁华至此。”
放眼望去,只见为葡萄牙所租占的壕镜约有30平方公里,不论是在沿海一侧,还是向着内地的一侧,都修筑了城墙。
城墙最高处,在五丈以上。其间有城门楼、炮台、马面墙、棱堡墙,可以说融合了当下的中西城防智慧。
内里既有葡萄牙人建造的议事厅、教堂、学校、诊所、码头、库房等西式建筑,也有大明建造的申明亭及几座衙门。
然后便是诸多葡人、明人的宅子,以及数目众多的商铺,再就是一些工厂及手工作坊。
中式建筑与西式建筑间杂,金发碧眼的欧洲人与黑发黑眼珠的明人在街道上摩肩接踵,又有黑奴、倭奴、浪人待在其中,让这座城市的风情迥异于大明其他城市。
一旁的广州府巡查御使姚志卓道:“弗朗机人虽然狡猾、贪婪、粗鄙了些,但在经商方面,自己治理这种小城池上,还是有一手的。”
另一旁的广州府法院大法官胡靖却是有不同意见。
他道:“我大明将广州市舶司从电白(县)迁至此处已有百多年,自此壕镜据有开埠之优势,国内外商船往来不绝。
若是这样都繁华不起来,葡萄牙人治理城池的能力就很值得怀疑了。
何况这壕镜看着繁华,街道上却并不怎么干净,甚至有人随地小解,污水横流入海。
也亏得这壕镜并不大,又滨海,否则里面怕是早就发生多少回疫病了。”
在这炮台上还有一些吏员,却都是此番随行办事人员了。
至于熊开元、姚志卓、胡靖三人,则是此番负责整顿壕镜的主官。
“如此繁华的地方,让葡人治理本就可惜,更别说此辈还是假租用之名行窃据之实。
若不给他们一番厉害看看,怕是葡人还以为我大明好湖弄。”
说了这番话,熊开元便下了炮台,向申明亭那边走去。
却是他瞧见一群着装还算讲究的葡萄牙人向这边过来了,猜想是葡人壕镜自治议事会的人来了。
果然,到了地方议事会会长高士达便当先迎上来,行大明的揖礼,陪着笑用汉语道:“不知各位上官有何公干?请尽管说,只要我等能办得到的,一定去办。”
作为特事组主官的熊开元没有说废话,直接拿出了一份文件,高声道:“今南海监军御使熊开元,奉命领特事组整顿壕镜违禁乱法之事。
兹令壕镜上下,无论何国之民,既入我大明国境,便需尊我大明发令行事···”
这篇由内阁发的政令字数虽不多,却也不少,等熊开元念完,高士达、费苏沙等自治议事会的葡人都不禁冷汗涔涔。
因为这份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