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振武的话,朱媺娖微愣。
之前她都忘记张献忠还活着了——并非真正的忘记,而是平时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如今听到张献忠命绝的消息,才算“记”起来。
郝光明也在另一边,跟朱媺娖保持视频通话中。
闻言他道:“我们这边历史上张献忠是在1647年跟清军作战时,被豪格一箭射死的。
如今他却是活到了1654年,算是多活了好几年了。当然,如果从他失去意识那一刻算起,他却是比历史上还早死了两年。
不过,张献忠的死如今应该影响不了什么吧?毕竟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当年在成都城下就被烧死了。”
朱媺娖点头,随即对李振武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当日稍晚些的时候,刘文秀前来觐见,禀明张献忠气绝身亡之事,并请求为其办一场丧事,送回陕西老家入葬。
朱媺娖应允,但要求不得大肆操办,尽量不使外人知晓。
刘文秀自然是领命。
如今李定国、艾能奇都有重要军务在身,尤其是李定国,所以这件事只能刘文秀请假回陕西去办。
领兵镇守云中省艾能奇或许也能赶去参加张献忠的葬礼,但李定国多半不能。
当然,若是李定国上奏请求休假,朱媺娖也会应允。
···
广西,镇南关。
边防军第四镇大营中,李定国看过南京传来的电报后,叹了口气。
要说多么伤心,却也没有,只是脑海中却忍不住回想起往昔他们四兄弟跟随张献忠当流寇,南征北战的各种情景。
往日这些记忆都模湖了,如今却莫名的清晰。
‘若是义父能活着,看一看这大明盛世,恐怕即刻身死也心甘吧?不过以义父的性子,让若在这盛世中受委屈了,却也未必会高兴,兴许会喜欢乱世更多点呢。’
虽然跟随了张献忠很多年,可李定国也不敢说对张献忠绝对了解。
因为人性是复杂的,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
曾经张献忠做过的许多事,李定国当时便接受不了,如今想来更难以接受了。
“军门要请假回陕西参加葬礼吗?”一旁的亲兵营参将徐佑问。
徐佑也出自大西军,又是李定国亲信,便被允许知道张献忠的死讯。
李定国略一沉吟,道:“我倒是想回去,但国事在肩头,怎能因私废公?
我回去陕西参加葬礼,再到回来,即便如今交通比以前便利,恐怕也需要大半年左右。
朝廷计划明年收取越南,广西这边军务干系重大,我作为军务提督,如何能离开大半年呢?除非,我不想参加收取越南之战了。”
李定国心中衡量了一番。
大明帝国如今虽然军事实力极强,可战功却没那么好得了。毕竟国家不可能年年都去打仗,也不可能四处征战——那不是治理国家的正确方式。
比如收取越南这一战,从他任广西军务提督算起,已经准备数年之久。
他这时候放弃广西军务提督的职位,不仅是对自己不负责,也是军国大事不负责。
所以,他只是回电南京,表示已知晓此事,并没有请假。
处理完这事,他又想起了孙可望。
根据朝廷这边的消息,孙可望在大明军队攻入缅甸时,便逃到西边去了。
如今大概是在莫卧儿国内做山贼吧。
‘也不知道他得知义父去世的消息会如何想。’
李定国并没有沉湎于张献忠驱使的悲伤中,也没为此事多费神,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军务上。
大明收取越南的军事计划,和当初收取缅甸的有些类似,都是以水陆大军南北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