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了,一事无成,谁愿意在翰林院当一辈子的穷翰林?
这是一个搏取天功的机会。
成了,从此平步青云,奋流而上,光宗耀祖。
败了,也不至死,最多罢官回老家当乡绅,把精力放在培养下一代上。
“既然王大人相邀,本官舍命陪君子便是!”
穆时逊现出凛然之色,猛一点头!
“好,王大人的情,本官承了!”
钱进又与诸人相视一眼,哈哈一笑!
……
文稿呈给卫渊,卫渊越看,眉心拧的越紧,他也是官场老手,王宵这番操作不难理解,是扯着太宗皇帝的虎皮当大旗,内阁必然通过,没有谁会傻到和太宗皇帝过不去。
‘好小子,倒是小瞧你了!’
卫渊眼底寒光一闪,便批示,呈递宫中。
内阁和唐代政事堂的最大区别是,后者可以自下而上的接收信息,前者却不行,章奏由通政司呈交司礼监,司礼监挑选重要的,读给皇帝听,皇帝认为需要处理,才会下发内部票拟,没有价值或者不急于处置,留中不发。
而翰林院是皇帝的秘书机构,拥有直接上奏权。
“黄锦,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太后毕竟年轻,看不透里面的弯弯道,转头问道。
黄公公略一沉吟,便道:“或许王大人是想先腾个位出来,再着手安排兴安皇帝,奴婢以为,此法确妙。”
太后寻思了片刻,大体理解了王宵的思路,随即目光投注在了附签的四人名字上。
黄公公轻声道:“娘娘,这四人都是不得志的老翰林。”
“性情如何?”
太后不经意的问了声。
黄公公心知太后可能要提拨这四人了,却仍是提醒道:“应是犟脾气,不合群,才多年未得升迁,不过如论起才学,入了翰林院,又有哪个差?”
“嗯!”
太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唤道“宣王宵,朕要问问他!”
“是!”
黄公公施礼退去,着人把王宵传来。
不片刻,王宵来了,眼圈泛红,神情疲惫,但精神比较亢奋。
“臣王宵,叩见太后!”
王宵下跪施礼。
太后看的暗暗点头,这才是朕的肱股之臣啊。
当然,太后不会表现出来,略一抬手道:“不必多礼!”
“谢太后!”
王宵起身。
太后问道:“王宵,给朕说说你这折子。”
王宵道:“臣翻阅典籍,看到太宗皇帝的事迹,真乃挽天倾之功,岂一个宗所能概括,非得尊为祖才能毕其功绩,进而有了灵感。
如今先帝神主尚在祧庙,实大不妥,可移出祧庙,祔太宗庙缺。”
“哦?”
太后和黄公公相视一眼,这剧本不对啊,不是要说要移兴安皇帝么。
太后自持身份,不便询问,黄公公问道:“兴安皇帝如何安置?”
王宵道:“兴安皇帝牵扯太大,目前一动不如一静,祔庙一事,可先易后难,臣的意思是,将太宗尊为成祖,内阁不敢阻拦,进而为先帝议定庙号,祔宗庙,待得时机成熟,再宗庙边建一庙,迁兴安皇帝。
将来皇上亲政之后,应由皇上下旨,祧出一主,祔兴安皇帝于宗庙,此事急不来,否则极易使朝廷内部不和,臣请太后明鉴!”
太后现出了深思之色。
关键是,不论先帝,还是现在的小皇帝,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声望也不如祖辈,而兴安皇帝祔庙的最大阻力来自于文官,因为与儒家礼法相悖,所以在勋贵集团步步相逼的情况下,实没必要与文官斗个你死我活。
事实上皇权的最大威胁从来不是文官,文官的理想是圣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