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水南岸,刘益守和陈元康二人身穿打了补丁的粗布麻衣,装作是闲来无事的流民,若无其事在蒙县周边徘徊。
一路上偶尔也有匆匆路过的郡兵,但每次都像是没看到刘益守他们一样,连问都懒得过问一句。
睢阳周边地区的魏军,除了陆续有北调的以外,剩下的人全都进入咸鱼状态,自上而下的开小差,在这种情况下,谁会没事抓住一个穿着破麻衣的流浪汉问这问那的啊。
既然知道所谓敌军都在定陶以北,而元颢是梁国扶持起来的傀儡,那么,哪个正经人会一板一眼的守城,日复一日的巡视周边状况啊!
自从魏国六镇之乱开始,像刘益守和陈元康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要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只要这些人不闹事,当地的郡兵就不会搭理这些人。
“你知道不,春秋时候,有个小国叫宋国,就是在这里。典故里经常有开头叫:宋国有一人,如何如何。像什么拔苗助长,丁公凿井,守株待兔,掩耳盗铃等等,都是来自于这里。”
陈元康家藏书万卷,讲这些信手拈来,说话都不带停顿思索的。
“春秋时候的宋国,是武庚复国失败以后,周朝安置前朝遗民的地方嘛。为了显示自己优越,肯定拼命的编排前朝遗民,老硬币了。”
刘益守失笑着摇头道,对周国的手段不以为然。
怎么说呢,周灭商之后干的那些事还真是挺损的。当然,因为宋国一直被内涵的关系,挨着宋国的郑国,也倒了血霉。
比如说“无病呻吟”这个词开头就是“郑国有一人,如何如何”。在文化上互相编排互相内涵,貌似是春秋时期的一道“风景线”。
“宋国国力弱小,本来苟延残喘就很不容易。结果它却总想着要匡扶天下。当一个人对大事有想法,自身却又没有对应的实力,这种情况下,很容易死人翻船。”
陈元康幽幽一叹,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城池轮廓道:“蒙县周边懒散懈怠,似乎一点战争准备也没有,我们攻下这里应该毫不费力。
关键是下一步要怎么办。
春秋时候宋国办了一次诸侯会盟,地点在蒙门。所以蒙县就以此而为县名。我们攻下这里,举起反对元颢的大旗,你说像不像当初宋襄公会盟诸侯的场景?”
陈元康脸上带着神秘微笑,显然这话只是说说而已。
刘益守摇了摇头道:“宋襄公这家伙,我就记得个半渡而击,迂腐得不行。不过示敌以弱,我们在这里出现,让某些人产生联想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们这点实力,居然也敢挑战现在的魏国朝廷。元颢大概会认为我们是不自量力。”
“谁知道呢,反正他怎么想也不重要,就算我们能掀翻元颢,也没必要这么做,不是么?”
两人边走边聊,走了几里路来到蒙县县城外,他们惊讶的发现,城门居然是开的,就两个无精打采的士卒在守城门,如果不是有运粮的车队来来往往,估计这两人都要站着睡着!
“你知道么,虽然到你军中不久,但是我打听到你有个恶习。”
陈元康看着城门大开的蒙县,无奈说道:“这个恶习就是战前总喜欢亲临一线侦查。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主帅被擒,这一战你就输了。”
“有机会的话,还是要来看看。如果这次不来的话,怎么知道睢阳周边军备废弛呢?”
刘益守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是暗暗感慨,宇文泰在北线果然是搞得声势浩大。睢阳兵马本身就不多,居然还被抽调了一些北上。
那些郡兵押送粮草北上后,就在考城屯扎了。如果不是这样,刘益守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陈元康二人脱离大部队,又不带卫士,前出侦查。
他们二人都是武艺极为稀疏平常,所在在当地人看来,无甚稀奇。反过来说,要是刘益守身后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