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慕容霸只扶起他说道:“段先,你责骂我也好,斥责我也罢。燕军吞并天下,必是不能容段部的。”
段先命人再掌几盏灯,换了杯中之茶,与慕容霸肩并肩坐下,只听见段先细细讲道:“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高。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燕国南下以来,经略中原,已迁都蓟城。燕王奉义讨乱,虚心贤隽,远近之民襁负归之,此诚所以能取天下也。”
“夫人远见卓识,吾深感佩,然……”
只见段先悄然捂住他的嘴巴,继续说道:“段勤虽是来自段部,与慕容家有旧恨。然天下之势,不可阻挡,我必书信与他力劝他,开城纳降,以归明主。”
慕容霸闻之此,大为感动,只楼住她道:“夫人明见,吾心中甚慰。”慕容霸与段先双眸对视。慕容霸小心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一如昔日般柔软,顺滑,只抚平他离乱的思绪。
只在这时手突然停住,神色陡变,说道:“然吾还有一问……”
段先却神色不变,只起身退后,立定,躬一身说道:“夫君所担心的乃是:段勤所部拒不归降,据城相抗。”
慕容霸只微微点点头。
段先庄重的言道:“吾既已嫁给你,身属公子,然心更属公子。公子的功业即是慕容家的功业,我必倾力相助。若到时段勤据城顽抗,不识时务,只恳请公子能以军国大事为念,切莫因儿女私情因公废私。”
段先缓缓抬起头,决绝的说道,“若不幸兵戎相见,被将军俘获。只求将军给段勤一个痛快。”
只说完,眼睛却有一丝微微的泪痕。
慕容霸大为怜惜,只上前一把将段先揽入怀中。
“夫人深明大义至此,我……我夫复何求。”慕容霸只和她头头相抵,“我定与那段勤力避冲突,不使你兄妹恩义两绝。”
“夫君……妾身甚为感激。”说完两人只相拥在一起,久久不愿分离。
邺都以南四十里外混桥
“父亲,我军败了,败了,冉闵携万余守军一朝奋起,破我联军,如今后赵刘显已败退到襄国了。”姚襄只拖着残破的战甲和满身的血污来到父亲的大帐内。
“汝,竟如此不堪,拖下去杖责一百。”在榻上姚弋仲只深深的喘着粗气,自从邺城逃亡以后,姚弋仲身体每况愈下。然其世受石氏厚恩,心忧不已。自石祗襄国复位,封姚弋仲为右丞相以后,一直为复兴大赵而奔波。
姚弋仲有子四十二人,诸子之中唯姚襄身负厚望。冉闵篡位,姚弋仲命姚襄领兵救援襄国石氏基业,临行前特意叮嘱道:“汝才十倍于冉闵,若不能擒贼,不必来见我。”给予厚望,虽然击退冉闵以存赵国,但没想到终究还是败了。
“父亲。”从邺城之变中拼死逃出的姚益,跪下求饶道,“邺城,发生巨变,谁能想到冉闵一一己之身,竟能乾坤陡转。父亲!不是姚襄所能预料的。”
“胡说,咳咳……”姚弋仲激动不已,剧烈的咳嗽着,“冉闵只剩残兵败将数人。三十万大军尽丧。汝等不能抓住机会,一举灭之,反倒损兵折将。”
姚益按捺不住,匍匐向前言道:“父亲,冉闵深受将士爱戴,只一人能抵数万雄师。”
姚弋仲大怒道:“念你从邺城死里逃生,汝再求饶,一并处罚。”
姚襄只道:“儿臣未能竟全功,甘愿受罚。”说完只转身出营,袒背受刑,营外杖刑之声丝丝入耳。
众人闻之杖责之声沉默不语,只是这沉默更兼一分他们羌人部卒何去何从的忧虑。
“此次不能灭冉闵以全赵国,我氐族损兵折将,下一步该当如何?”
姚襄旁边的参军薛瓒言道:“丞相,如今天下大乱四方风起,吾辈世据雍州天水之西。先帝石勒迁居吾等入邺,虽言优待,但也有弱我根基之意。如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