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必胜:“你昨晚没回家?”
没回家个大爷!
我心带厌烦,直接把昨晚苗樊闹跳楼的事说了一遍。
“后来是孟哥开车送我回家。”我说。
我不比老王,随时还有个司机跟着,当时天色已晚,孟波提了这么一句,我也没反对。
段必胜若有所思:“那琳琳姐在地铁站等你一个晚上咯!”
我惊了:“那怕不是有病!”
丁惠有点不高兴:“你别这么说!”
我说:“我成天在外跑业务,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我心想这不是有大病是什么?
段必胜同情地对我说:“阿幕弟弟,你要知道她们是女人,女人嘛,总觉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她们要是想找你,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能被揪出来!”
我哑口无言,段必胜也叹口气,沉默了。几人继续往地铁口走去。全程段必胜凝神忧虑、不发一言;丁惠不安地攥紧握住伞把柄,唯有秦业这个小子,蹦蹦跳跳了一路,时不时用脚踏踏水,时不时用胳膊肘捅我,让我去看旁边路过的长发美女,时不时抱怨从隔壁的商铺泼出的脏水。
“幕哥,幕哥!”秦业叫道。
我有些不耐烦了,这时候我们已经来到地铁口附近,这小子也叫了一路。段必胜讥讽道:“你再干脆一点,搬到你幕哥家住怎么样?”秦业道:“如此可以,甚好!”我说:“滚!”
秦业又叫:“幕哥!幕哥!”
这次他话语更加急促一些,有点焦虑的样子,声音也比刚刚更大了些。我发现无论好言好语,还是冷漠无视,都不能摆脱这小子,索性直言相告:“你有事直说!没事别嚷嚷。”
秦业道:“有事!有大事!”
说完,他神情茫然,有股不知所措的焦虑傻样。他伸手忽地拍拍我的胳膊道:“看!看那边大树!”
我当即想给他一脚,但好在忍住了,不耐烦地顺着他目光望去。
出乎意料的,吴曼琳出现了,她撑着把伞,强自在树下待着。也不怕给雷劈死!她整个人已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就地摔倒。
段必胜和丁惠两人已经急忙跑过去。我与秦业稍稍晚了几步。
我一眼望见,她虽撑着伞,但狂风暴雨下,后背肩膀已淋得透湿。她的发梢也淋湿了,往下滴着水。
这暴风雨的夜晚,时而狂风大作,时而电闪雷鸣,洋槐树后的店铺射出无精打采的白光,地铁出入口的光亮也很黯淡,在积水的地面上挤出奇形怪状的光影。路人的影子也时不时一闪而过,不同的面孔有着不同的人生,夜晚呼啸着,哀嚎着。
吴曼琳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来,她脸上毫无血色,惨白一片。虽然神情委顿,精神不济,但她的眼睛仍然明亮。她面色冷清,却跟我说:“我希望再给我个机会,我想试试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