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天空。
李为迎扶着赵强大步向前走着,前方是绵长又模糊的道路。忽然开始下雪了,一片,两片,五六片的,瞬间化作鹅毛大雪,它们落在街道上、树上和屋檐上。
孟波慢慢收回身,去关照其他人。苏庸行似乎喝多了酒,晕乎乎地俯在酒桌上。廖致知在跟他说什么,他似乎头疼不想答,就勉强直起手臂摇了一摇。
廖致知没办法,借了他的手机给他夫人打了个电话,挂完电话后对孟波说道:“我送他回去,正好顺路!”
再一问,的确和廖致知一条路的,不仅是他,而且连我也在同一方向。
于是送醉鬼走的,又多了一人。
孟波今晚还要回电视台加班,客气了几句,最终答应了。他满心忧愁,面带愁苦。
廖致知不知道原因,以为他在担忧苏庸行,忙劝慰几句。廖致知又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我们扶苏庸行上了车,孟波在车窗外朝我们招招手,车辆驶出。
外面下着雪。
今年有些早了。我望着今冬的第一场初雪。廖致知怕我寂寞,抽空和我说话,我们谈了不少,苏庸行系着安全带,在车后座睡着,车窗外是不断倒退的城市夜景,雪花点缀着。
我的思维回到过去,以前上大学时,我时常扛喝醉的室友回来。
那时候老陈爱玩,平时要么和女友在一起,要么去网吧开黑、酒吧喝酒——每次喝多了,都是我和姓赵的一起把他扛回来,老柴不乐意出门,都是他应付辅导员和系主任,他窝在宿舍里捏充气娃娃,最多回来后从上铺被窝里探出脑袋,问一声:“回来了啊?”——我当时是怎么回复的呢?是答“回来了”的吗?
过去的记忆已经渐渐不明了。
我只能记起一些零星的片段。
我还有记得有一次王明后也喝多了,和老陈在同一个酒吧里,我和赵同学一起认领时,顺带把他也领回来。当时酒吧里的酒保还犯嘀咕,这一醉,醉两桌,还不在一块儿。那一天也是个雪天,我和赵同学一人背一个,气喘吁吁往校园里赶,途中还遇到程晴,她看到喝醉的王明后吃惊不小,帮忙扶了一路,一直到男生宿舍大门口。那是她出车祸的前几个星期……
啊,程晴。
我的心又在隐隐作痛了。
“到了!”廖致知忽然说,他打断了我的回忆。他和司机说了几句,就满头大汗地把苏庸行往下搬。这时候苏夫人已经守在小区门口了,正捏个手机,伸长脖子在张望。
她看到廖致知把她丈夫扶下来,便忙迎上去,一起扶着他。廖致知也不可能让她一个女人送这么重体重的男人上楼,就一起帮忙扛。
他叫我守在出租车旁,等把人送上去再一起走。因为我租的地方要比廖致知家远,所以到他家后还小坐一会儿,这才回去。
我以为我和廖致知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面了,不料第二天便再次偶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