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不敢去服侍照顾老人!”
他愈说愈怒,最后愤然甩手道:“世界上没这个道理!还弱肉强食,你是狗还是猫还是畜生啊!连人都不做了,活到什么原始森林中!”
演员统筹在旁说道:“动物尚且讲情,何况人乎?”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无非是小朱公司这做法怎么不地道。
唐仲夕几次想要打断,都没成功,因而只能沉默着。
这两人又讲了十分钟有余,才发现手机还是通话的,他们也不替葛君心疼花费,只是感慨这讨论意犹未尽,又说了两句,邓导终于对等待多时的唐仲夕道:“你去跟小朱说,叫他来打我电话!”
刚刚唐仲夕是说不出话,现在是无话可说。
好在邓导不是那种没人应答,就说不出话的人。他拍拍胸脯,气宇昂然,高声道:“你跟小朱讲,他们公司不给他批假条!我给他批!”
他这番作态,电话那头的人自然看不见。邓导也不是给唐队见的——四周员工,还有陆续下来的剧组成员,个个都热泪盈眶,我听到还有人说:“不愧是邓导,人人都夸他!以前我还不信,现在却发现是我小人之心了!”
我心想,那是你们还没和他一起分过钱呢!可这事我虽知晓,但终究不能说出口,不能揭别人的短。
唐仲夕听到邓导叫小朱给他打电话,不知是什么意思,又是一阵沉默。他这个人有很强的被迫害妄想症,此时脑子里在纠结着邓导是不是在玩三十六计中的“上屋抽梯”,等他叫朱杰然打回电话,把人骗回后,又是一番处置。
至于葛君,他慢慢张大嘴巴,接着又是潸然泪下了。他一把抱住邓导大腿,又是嚎了一阵,把自建房楼上那个小宿舍的年轻人吓得不轻,以为又是要搜屋,又是要打人——其中有小年轻悄摸摸拿起手机想要报警,被舍友给按住了。按他的人朝帐幕方向稍一偏头,旁人也都不说话了。
邓导和唐队一番对话后,爽利地挂断手机,把它还给葛君,然后靠着越野车又静静抽了一支烟,期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过了半晌,他才缓慢地扭头对演员统筹笑道:“我今天做了一件好事。”
“的确是件好事!”
“人做好事就开心。”邓导说。
“是该开心!”周叔奉承。
我心想这两人在扯些什么啊!蓦地邓导哈哈大笑,呼道:“走!都上车,回剧组!”说罢就往前座一钻,心情十分愉快。
副导当即拉下脸,吆喝众人赶紧收拾,之前拿出来的扳手啊铁棍的,现在都得重新安排到后备箱里。邓导他是老人家,又是剧组的导演,谁也不敢让他动手,只能自己担点累,收拾着。
期间又有人上来拍马屁的。
又有来说嘲讽话的。
副导心里憋着一股气,可又不好发作,他看我也要上车,连忙拉下我,要我和他一起搬东西。
他这人打的算盘也很深,邓导是总导演了,手上握着生杀大权,不敢得罪!可你一个被推荐过来的小人物,不和我一样,还能怎么着了?!
他这逻辑在外人看来很荒谬,其实也有点儿道理——一个电视台有多大,可里面有背景的绝不少,不是这个姨舅舅是领导,就是那个姑姥姥是领导——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处世方法——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我平时和副导交流不多,印象最深的也就是刚入剧组把邓导关于大巴座位的看法转达给他——现如今站在车后备箱替他挡挡冷风,递递扳手,倒结成了一股友谊。
他跟我抱怨许多,在剧组怎么为难,怎么看别人脸色,又怎么被一些无耻下流的伎俩弄得下不了台。
我只能和他说,辛苦了,你的辛苦邓导绝对看在眼里!
他不信这套,又埋怨又感叹,又谈了几句,才知晓原来他是正经学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