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员工吧?”
“是。”
蓝玲忽然笑了,她提着项链转过身来,倾着身望着我,露出一截雪白丰润的臂膀。她压低声音,用蛮具诱惑力的腔调说:“一直也没有人招待我,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等待在这里,可怜又无助,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嘉宾的吗?”
“您可以找您的经纪人消遣。”我很客气地说,“休息室内有桌椅,我记得好像还有几副扑克,你们可以坐在这打打牌什么的,那样就不孤独了。”我的语气里充满了疏远和隔阂,任何一个长耳朵的生物都应该听得出来,除非它没有长脑子。
“……”
“我要走了。”我用如同参加葬礼的哀声说,力图让对方感到我的“抱歉”之意。
我转身朝门走去,可我的手刚刚按在把手上,把门拉开一条缝。
一只白嫩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蓝玲忽然说:“你们不应该这样对我!”她气势汹汹,收回手,叉着腰:“我来的时候,有个工作人员把我带到化妆间,叫我在那等着!可又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开拍,连化妆师都没有一个!难道你们不想拍吗?”
我微微诧异,思索几秒,忽然明白了。原来是蓝玲拍摄时间临时变动,而假期排班滞后,化妆师没有接到通知,错过了给蓝玲化妆的时间。
“我去找化妆师……”我说。
为了直播顺当完成,我也不计较了。她不是中诚电视台的员工,只是个歌手,而且十八线的,架子会很高。这在娱乐圈很常见——愈是地位高的人,愈礼贤下士,温文尔雅;相反,没多大本事的,咄咄逼人,耀武扬威,生怕轻视他们。好在电视台内部已经形成了一套严密冷漠的交流方式:只和大明星做朋友,旁人只是工作的对象。我毫不芥蒂地跑到另一边的长廊,一间间敲开化妆间的门,在化妆师助理惊诧目光的帮助下,准确找到正在看小说的女化妆师。
她听到消息后,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周遭设施在她肥胖身躯的震撼下晃了两晃。她推了推眼镜,不让它往下滑,道:“麻烦你了,我过去。”
我引领着这一庞然大物摇摇摆摆踱过走廊,来到休息室前,打开门。这时屋内又不再是一个人了。一个小丫头,戴着个圆框眼镜,神色慌乱,在与蓝玲争执。她是这档节目的编剧。
“我不需要台本,上次彩排时就挺好!”蓝玲坐在红色圆凳上,双手规矩地摆在两腿之间,语气清清冷冷。“可是这几天社会热点又变了,如果按上次定的说法回答,恐怕会引来麻烦!”编剧急急忙忙辩解道。
她这一说法,没有得到对方的谅解,蓝玲恼怒道:“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
“台本早就给您送过去了!”
“是吗?可是我没收到!”蓝玲态度冰冰冷冷,脸上如融化的冰川。她是说谎也不会犹豫的人。她看都不看编剧,眼神直直望着墙角,脸上写满了抗拒和不耐烦。
编剧小姑娘都要哭了。
“怎么啦?!”化妆师是个圆圆胖胖的女人,烫着一头卷发,戴着一副啤酒瓶底般的圆框眼镜。听到两人争执,她的声音不由洪亮了几分。编剧见到她,仿佛见到亲人般,嚎啕大哭。化妆师绕过去,从背后环抱住她,大声嚷嚷:“别哭了,有话好好说!”
这编剧结结巴巴的,显然口头表述能力不如耍笔杆子,这支吾了好半天,也没把情况说出来。胖化妆师轻轻拍着她的背,叫她别急。她大嗓门说话,又把隔壁办公室内的两个人吸引来了。一个是蓝玲的经纪人,一个是顾游山。他们在隔壁办公室闲聊着些公司的事。
顾游山显然很吃惊,手里还夹着烟,他见到我,愣了几秒,接着反应过来,他冲我眯眼笑了一下。
“出什么情况了?”蓝玲的经纪人快步走来,大声嚷道,“需不需要我帮忙?”他的目光直视蓝玲,充满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