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神情。他们攥紧了手,神色不安,只是不敢发声。
那时候我忽然领会到,“擒贼先擒王”虽有道理,“发挥群众主观能动性”也不是泛泛而谈。瞬间,我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妙计。
“你以为能吓住我?”老金笑了两声。
他没有意识到我的作战战略已经变了,而是继续摆出那种不屑一顾的姿态:“你当能怎么样?把我拿去坐牢?别傻了,他能查到我偷多少钱的油?别忘了,我是跑长途的,既然跑长途,那就肯定有点折损,警察也算不出具体油钱,最后只能统一算拘留……”
他身体向前倾俯,嘴里不做半点退却:“导演,你活在上流社会,可能不清楚!拘留五天换个几千几万,对于我们这种生活在贫困线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一语既出,我看到旁边其他司机面上的认同之色。他们就差点头了。“穷!就应该凭努力,勤勤恳恳赚钱啊!”小胖着急地劝他们,“我也是贫困家庭出身……”
可这些人不像是能够听进小胖话的。
这世界上最大的差距,不是穷人和富人,而是好人和坏人。当这好与坏的认知横亘巨大鸿沟时,“贫困有理”及“精英至上”只是坏人行坏事的借口。
他们口中宣扬这些道理,不意味着,他们真的能够安于贫困;也不代表着,真能够接受比他们更高一层的精英的压迫。
人总想突破某种界限一路向上。
“你们不怕拘留,但你们的子女不怕吗?”我若无其事地开口。
司机们纷纷一怔。小胖就像得令领会般,苦口婆心地劝他们:“就是!如果你们给关派出所了,你们的子女怎么看待?你们的家人怎么看待?我看各位都有一把年龄了,父母都高龄在家了吧?要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时身体不好,岂不是很难堪?”
众司机:“……”
“就算令尊令堂心理素质很好,不怕听说子女被抓。”我挺淡定地在一旁煽风点火,“但总要为子女的前程考虑吧?不说这万一给判了盗窃,有了坐牢的记录,如果将来你们的子女考公务员、考事业单位,有了案底,那还能录用吗?就算你们现在说,子女成绩不好,可这记录是三代的呀!你们就不怕孙子受到牵连?”
“不怕!”小胖在旁边煽风点火,“都有坐牢记录了,还有哪家媳妇嫁入这家?就拿我来说吧,将来讨老婆,未必要多么家财万贯、美貌无双,但最少家里不能有犯罪记录呀!我可不能让我家小子,最后因为这个牵连,没有饭吃——说不定他知道后,破罐子破摔,游手好闲,成为个不孝不忠的玩意儿,那也没有苦处去说啊!”
这几位司机都没案底。
当初我们招他们,也是查过相关记录的。剧组本来就人多嘴杂,事情繁多,这要是找个案底不清白的,那在剧组惹下乱子,一时半刻未必能制止得住。得要惹下滔天大祸!
当然话也是这么讲的,可几人还在犹豫。这里头有老金这样要财不顾后人的,也有关心子女胜过钱财的。当然大多数还是糊涂人,犹犹豫豫,东张西望,看着其他人的脸,仿佛能从那上面找到一个既发财又不用负责任的办法。
我望着他们,内心感叹无药可救,可脸上不透露半分一毫。我用平淡不起眼的声音道:“把钱交出来,你们就可以走了,我不会报警。”
几人面面相觑,那名女司机神色激动起来,问道:“你说什么?”
“别问他!他嘴里没个实话!”老金连忙插嘴。他焦急地转动眼珠子,忽闪着射出愤怒的光:“他刚刚还说报警……”
“如果谁愿意还钱,我可以对谁免责不告。”我打断老金的对话。
“……”
我的快言快语让四周陷入很长一段时间沉默。几个司机动摇了,他们互相交换着试探的目光,那位女司机率先站起来,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