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抖动翅膀,跳到稍微远一点的树丫上。
“怎么还不叫!”曹秀又捡起一块石子,抡起胳膊,用力扔过去。鸟雀感受到她的恶意,发出“吖”的一声,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不解风情!”曹秀骂了一句。
她懒懒放下胳膊,探着身子,外面是雨后葱翠的树木,绿得人眼睛发疼。这鸟雀也没必要善解人意,丝毫不报以体谅的身躯自由欢快地展翅飞向晴朗的天空。
我望着它越来越小的影子,心里挺痛快的。
“你什么意思!”
高盼着急了,她委屈得豆大泪珠不住往下掉,她朝曹秀嚷嚷。曹秀一听,忽然踱步过来,合着虎口地捏着她的手,把对方往前面狠狠一推,怒道:“什么‘什么意思’?抢人男友有理了啊!”
我听了这话,加快步伐,将身躯躲在白墙和假山后面。这女人吵架,劝架拉架的难度本身就比和壮汉大打一场还要高;要是见到两个女人为抢一个男人吵架,还是趁早回家洗洗睡了吧,搞不好迁怒他人,抄刀捅起,那就有意思了。
我一边走,一边摇头。这两女的吵架还不把身上古装给换了,别打起来损坏剧组服装啊!我偷偷回头扫了她们一眼,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上古装的服饰,被风吹起,而身体却稳稳的不受一丝影响。
得了!
我叹口气,等会找个员工去劝劝!
我离开时还听她们隐隐约约在谈话,还是为那个男人。“他不会喜欢你的!”曹秀咬牙切齿的声音远远传来,“他只是厌倦了,想要找点乐子,我奉劝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们的嗓音就像是雨水般被吹散了,化作支零破碎的小玻璃。
我跃过一小滩积水,来到影壁后,绕过建筑找到摄制组。包阳阳把他手里头的底片交给我,我们俩对着显示器一阵忙碌,敲定最优画面。这时候我想叫场记陈晨把敲定的场次给记录下来,可是我没找到他。
我冲着门外喊了几声,又拨了个电话,并没有联系上他。他就这么失踪了。
“人呢?”我嘴里嘀咕着,然后叫来小胖,翻箱倒柜找场记记录本。最终在柜子里那乱糟糟的一堆中抽了出来,费劲找到条目标好后,闹哄哄的声音又响起。
我扔下本子,向来声处张望。只见演员们围成一圈,就着什么拢在一处。我扫一眼就想急急忙忙躲开,原来那两个女孩不知被什么人发现了,给拉了过来,现在在院子里争吵。我想老王现在不在剧组,副导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只能硬着头皮向前。此时她们已经离开柳树林,走到屋檐下。
她们两人一个偏瘦,身姿如灵巧青燕,不拍戏的时候从旁边走过,如果来一阵风,服饰飘飞,就像能羽化而登仙般;而另一个,则是如仕女图走出的美女,举手投足自带韵味,拿起面镜子梳妆,都可以流传百世。
可此时两人争执着,再美的美女我也巴不得把她们塞进山道小推车,往后面使劲一推,沿着小陡崖往下一送……当然也只能想想,这要真这么做了,那就不是省心,而是配合警察同志工作了。
“谁要你做好人!”曹秀挥舞手臂乱骂。
也不知道她骂谁,人群中显然露出点空隙,让出一条路来。这小姑娘也还有骨气,虽然有点脑子转不过弯,可剧组上上下下对她挺好。她嘴甜不怕吃苦,平时也拿些小恩小惠给别人。旁人也听说过她经历,对她多是同情,更是多体贴一些。当然也有想欺辱可怜人的,都被我们剧组的化妆师撵出去,化妆师胖胖乎乎的,像一只护犊子的母鸡。
据说曹秀高一时母亲得了乳腺癌,人走财空,连学校都快上不起。那时候恰好有个读高中的赞助机会,她同情班里的一个小儿麻痹症的同学,就请他去申请,不料那个做慈善的老板拒绝了,口口声声只要贫困的女孩,她一下子听明白了,气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