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我瞅着眼熟,一时半会想不出在哪里见过的面。在等电梯时他做了个介绍,这个年轻人姓戴,名曦,是理工大毕业的一名高材生,为人十分谦虚得体,富有涵养。
我一时想起他了。
“是跟着钱明伟的……”我说。
“我辞职了。”戴曦说。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自从离开华晨,就去了一家网络信息公司。因为刘清延面临毕业,所以旁敲侧听许多,为今后做准备。而焦栋对钱明伟的绯闻更感兴趣一点。“再忍忍就好,华晨毕竟是首屈一指的大电视台!等到领导退休了,日子就好过了。”
刘清延了解到他可能和上司起冲突了,便有些惋惜。
“‘忍’字头上一把刀,与刀共舞,难能不心惊胆跳?”戴羲微笑,态度闲适,令我心生艳羡。
刘清延听罢,一时不能言,吃惊地望着他。
戴曦言论和现在“要么忍,要么残忍”的理念显然大不一样。十分潇洒!可常人贪念嗔怒皆有,也会迁怒与自己思想理念不同的人。因而与大众怀有不同思想的人,多半要么愤懑,要么怨怼,要么狂妄孤僻,像他那么坦然的,倒很少见。
只不过下楼后,到了桌台,他那从容的面色稍微有点变色,显得有些不太愉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原来是李为迎。李导坐在桌台前,旁边有年轻的一男一女。
李导见我们过来,把手朝下一指,道:“坐。”
几名学生道谢后,纷纷坐下,然后好奇地望着那两人。经李导介绍,这显然是华人的两人是夫妻,目前在国外定居,男的在一家国外的影视公司供职。
这青年看到戴曦,有点惊讶,问道:“你怎么也到这行?”
李为迎听了,微微感到惊讶,回头看戴曦。戴曦忙和他解释:“跨校辩论会上认识的,不过不太熟。”
他这话表现的意味很明显了。
就差没说,喂,那个谁,你不要来碰瓷了!
那个谁姓韩名漠,总体五官上眉清目秀,就一只大鼻子和脸庞生得很粗犷。他虽然在影视公司供职,却没有半点文化人气息,反而像是个流氓。他太太文弱娴静,看上去很冷漠,在李导与她先生谈话时,一直不插话,全无半点调笑,偶尔冒出一句,刺骨锐利,针针见血。
李导好像很欣赏她的样子,江小艺也似乎很羡慕她,因为她生得很美。
韩漠流氓般地一叉腿,对李导说:“戴先生文采博略,韬晦学识,我都是佩服的。我只是个二流学院的学生,又怎么敢和理工大赫赫有名的大才子相提并论呢!当年辩论赛,他杀伐果断,统领全场,我是佩服,真佩服!”
戴曦说:“见笑了。”
焦栋在旁边听了,侧耳跟刘清延说:“我怎么看这像是有仇?一场辩论会,不至于吧?”
他以为他说话声很小,其实整个大厅都听得到。
韩漠自然不例外,不过他仍是装作没听见的神色,对戴曦说:“我是真佩服!当时不甘心,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跑到操场地上大喊大叫,乱跑了几圈,那时候是个冬天,树上的叶子都掉了,光秃秃的,我跑了一身大汗,回来后竟然冻感冒了。我这个人不比常人,打小身体就好,结实壮硕,没生过病,可独独这次吹病了……当时心不平、气尤忿,时间久了,便知道,来日方长!人不能看一时一日,得看长久的前程。也多亏戴先生这场辩论赛,磨平了我的心志,后来惹那么大事情,都能按下心思处理,这不,我就跑国外来,有一家影视看中我,就在里面混日子了,又在国外遇到我太太……现在生活美满如意,惬意自如,不知戴先生现在高就哪儿啊?婚姻如何?”
“给一家互联网公司打工,小人物,谈不上谈女友找对象。”戴曦语气平平道。
“哦哦!我知道,国内房价高吧?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