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时间后,才会理智地看待。“被一时气愤冲晕头脑……”大概也是形容这种情况。
高盼“哦”了一声。
她翻看了一下书籍。
“书中说,是一个很明媚可也很忧伤的盲女……”她把书放下,狠狠拍了一下脸,“我不行了,我实在想不通……”她把自己的脸都打红了,只想醒醒神。她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
“你认为盲人最大的困难是什么?”我问。
“出行不方便啊!”高盼不假思索地说,“盲道修建得不合理。很多盲道被车辆占了,或者突然拐弯。走路时导盲棍触地的幅度比较大,几乎横扫,一不小心就撞到路人了。路人虽然同情可怜,但很多不理解……”高盼不假思索地说,“……一段路要走很长时间,公交车站牌子也看不到,需要坐车时,如果站台旁没有其他人帮忙,不知道是哪一辆……”
“总体还是生活不便吧。”
“恩。太憋屈了。”高盼说,“如果是我,我恐怕不敢离开家庭太远……难怪国内那么多身体不方便的人群,可在街道上,看不见了。”
高盼惆怅万分。
我们又分析了一段时间的剧情。
主角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唯一不普通的是她的疾病。“或许今后要恋爱呢?或许要成家立业?”我提议道,“人对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的帮助,自然是乐意伸把手,可像她这种情况,恐怕连工作都很难找到吧?”
高盼:“……”
高盼喃喃自语道:“是这样啊?”
她心里生出一丝怜惜,手抚摸在书面封皮上。生出点同年龄才会有的同情。在当代社会中,没工作,那多可怕啊?似乎残缺的不安,也摇晃着她,让她那种惯常笃定的自信不自然地破碎了……
一边是拍掌鼓励,一边是黯淡前途。
“我稍微找到点感觉了。”高盼说。
接着她望向叶成,不太满意地说:“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啊?”
叶成“啊”了一声,耳朵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
他是小说家,不负责调教演员的情绪。他只是写自己想表述的情感。高盼见他说不出来,也自感有些咄咄逼人,便同情地把目光挪回来,对我肯定地说道:“这下,我知道该怎么演了!”
接着,她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其实,我以前挺困惑的,想着我们演员,该演什么样的角色……”
“真实的?”她问。
“有趣的?”她又问。
“能够打动人心的?”她苦恼地问。
“……”
“……我总是陷入困顿中。因为观众不需要想那么多,他们只要满足,看电影,看电视剧,只要满足就可以了。”高盼扬起脖子。窗外夕阳更沉了,冒起黑色的云。木楼中横着几条斑痕。
我低下头。“是这样。”我说,“只要满足就可以了,观众只要满足就可以了。”
这是一点令人心痛的事实。
影视剧没有太多的其他流行因素。许多作品的最终,只要观众满足了自己的欲望,那么这部作品就会大受欢迎。
“观众只要满足就可以了。”她喃喃道。
“无论是怎么个满足法。”我点评道,“即使是靠欺压比自己弱的人,嘲讽弱者,嘲讽残缺,嘲讽出身,嘲讽运气差……观众只要满足就可以了。很简单,他们观看影视剧代入时,想象的,自己是主角。因为影视片的镜头艺术,引着他们跟随着主角的视线过剧情……即使有些剧情不那么合理,只要感情到了,也会随之忘记。”
“……”
“……人也可以报复。这才有复仇剧。受到伤害后,十倍百倍地把痛苦还回去,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心满意足……”我不以为然地说,“滑稽剧:无所事事、满脸油污的小人,走在大街上能接到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