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疯了!”
老白叫道。
“现在怎么办?”
我望着他。
“能怎么办?”老白也绕过灶台,攀上柴火看看。
那些狗仔队就坐在破旧的报纸上,盘着脚,聊着天,完全没有要走的样子。郁郁葱葱的树枝就从他们的脑门顶端垂下来,锋利的枝尖直接对准了天灵盖。
让人不爽的是,它们为什么不直接落下来?这样,就可以把脑袋弄出一个大窟窿。
“我已经报警了。”老白说。
他边说着,边靠着柴火坐下来。
这屋子是老式的结构,有门槛,用的是扇木门。我不知道能不能阻挡住僵尸大队的袭击。
“都说狗仔队厉害,可现在这模样,都成暴徒了。”老白说,“对着剧组横冲直撞,这流氓样子,我也只在强拆中见识过……”
“……”
“都多少年前了,打断人家的腿的消息,时时发生。现在补偿好,用不着这样……可这些人,失业后就跑来做新闻了?真没想到!”
老白叹了口气。
“这世道变了!”忽然有道声音说。
我们这才惊觉,循着声音望去,发现厨房里有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靠在墙角的板凳上打瞌睡。我们这进来仓促,没看到他,又搬柴火,忙东忙西,大声讨论,一下子把他惊醒了。他老眼昏花地睁着眼,两眼无神地望着我们。
“……”
“……”
我和老白连忙讨好地冲他笑。
到底进入别人的地盘,还是低调做人好。老白先问老爷子冷不冷,累不累。“有没有东西,先垫点肚子,免得饿着了!”老白东张西望地说。
“灶台上有馒头,柜子里有辣酱腐乳。”老人说。
他缓慢地直起身子。
老白立马去取货了,柜子就在斗笠旁。老人慢慢摸着灶台站起来。那灶台成一个大半圆形,外表是用白瓷砖贴的,有些滑手。我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扶一把。
大概这世道碰瓷的多了,见到老人,都不敢上前了。
“我不饿,你们吃!你们吃!”
老人站起来,稳住身子,朝我们摆摆手。
我和老白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老爷子还没意识到,很认真地告诉我们,还没有到饭点,佳肴是享受不到了。他乐呵呵跟我们说:“可惜了!可惜!这饭是柴火烧的,要比外头锅压出来的,好吃得很!”
老白连连称是。
老爷子往灶眼口望了一眼,扒扒木柴,叹口气:“我刚才似困着了,做了个梦,梦到过去……”
“梦见什么?”老白赶紧接话。
“打鬼子!”
老爷子瞬间精神抖擞,抽出根木棍说。
老白:“……”
我:“……”
老白:“那鬼子可恶吧?”
“可恶!太可恶了!”老爷子说。他抄着棍子,似乎累着了,又重新依靠板凳坐了。“虽然也不是所有的鬼子都想打仗……过去有鬼子住我们家,不给他住,他就打我们,可怕!太可怕了!我二姨给打得头破血流……”他叹口气,似乎很冷,又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自禁打个抖,打呵欠地说:“太久,过去太久了……”
门外传来人跑路的声音。
有人撞到箩筐,踢踏到瓦罐,发出把物体搞坏的声音。门锁被撞得咣咣响。四处奔跑。鸡飞狗跳,以及女人害怕的呜呜哭声。
我瞅着门缝一看,那些搜刮的僵尸大军们还挺讲兵法,搞个三三制。但偶尔也有几个脱离队伍的。四处抓人,搞破坏,制造混乱局势。
“刘导呢?”我收回目光,禁不住问。
“去接嫂子了。”
老白叹口气:“也幸亏表嫂把贾千瑶送回去。不然这起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