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打起滚来。段必胜怕出人命,立马上前阻拦:“甄哥,算了!这事就完了!”
他是在临江区混大的孩子,知道五脏六肺皆在腹部,搞不好一拳下去了,就死人了。
“犯不着计较!”他低声道。
我好奇出什么事,拿眼神去询问他。段必胜摇头,只做不知。接着,我又听到楼下传来几声呼声,倍觉熟悉,来到窗边,探头一望,不觉有气。小胖已跑到楼下门廊处,远远隔着,似乎在看热闹。
“别打了!让人看着笑话!”我也劝道,“小胖跑到楼下等看人坠楼。”
“是!”段必胜也帮衬着,“你们究竟有什么仇,先说出来!气不过,那世间常有,总不至于为一时痛快,把自己送进监狱?别忘了,你家里还有父母妻子呢!”
他这话稍微让甄一凡迟疑了。
“这小子该揍!”甄一凡说。
“行行行,这家伙真坏蛋,我们报警不行吗?”段必胜好言好语劝道。
“警察管不了!”
“这可就是……”
“他是我表弟!逼着我姨妈卖血!”甄一凡指着地上那男的骂道。一语既出,我们齐齐吃了一惊,朝那男的望去。只见他肥大的身躯,相貌普通,走在大街都淹没众生的。
就这么个平平凡凡的人,全然无网络通缉犯的那种“穷凶极恶”之相。稍一眨眼,就会忘记该人。
我们实在想象不出他会做这种事!
“还不是她逼我!”甄一凡表弟爬起来,捂着肚子道,“要不是她逼我讨对象……”
“让你找对象可是害你?”
“那不成,那女的要东要西,我妈不卖血,我拿什么给她?难不成要我卖血给她?”
甄一凡勃然大怒,拔脚就要踢他。“您别生气!别生气!”小段见了,连忙上去拦。可手也是虚虚的,没怎么狠命拦着,终于,甄一凡的脚还是踢到他表弟身上。“我这个表弟,毕业已经有五年了,这五年中,没有找过一份正经工作,没有往家里拿过一分钱。成天在家里打游戏看电视,出门也仅限于买饮料和游戏,也不找女友,这让我的姨妈和姨父很痛苦。”似乎回忆起什么,甄一凡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这种事,好好说!”段必胜劝道,“没必要动手!”
“如果劝说有用,至于要五年吗?!”甄一凡勃然大怒,“劝说无效,姨妈气得脑溢血进了医院!这小子还没有半点悔改之心,首先不是关心母亲,而是想方设法把我姨妈剪断的网线给接上!”
“……”
“……教育。”段必胜喃喃道。
现在说这种话有点晚,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镜子。若孩子无耻,父母必然溺爱;孩子残忍,父母必然苛刻;孩子孤僻内向,那父母也是狠戾之人。外人,只是看到父母的假象。
“最可怕的,是这几种情绪都有,混杂在一起,而父母不自觉的那种人。”我心想。
教育,本身就是给父母一个机会,重新塑造自我。如果孩子小时候没教好,长大后痛心,那也就晚了!
“我姨父姨妈一直溺爱他,从小,衣服不让他自己穿,拿筷子,也是四五年级才会……在外面吃饭,但凡菜不合口味了,吧唧一下就往桌上吐——这都是二十多岁的大学生了!”甄一凡指着他表弟骂道,“给他介绍对象,不是嫌这个丑,就是那个身材差……终于挑个满意的了,偷着家里的钱给女的买项链,我姨父姨妈把家中的钱藏起来,他就发短信叫我姨妈卖血给他钱,不卖就断绝母子关系!”
“这还是早点断绝关系好!”段必胜口中喃喃。
“她舍不得!”甄一凡说,他理理衣服:“我小时候,父母忙于工作,长期寄宿在姨妈家,她家对我的意义不一般。”我心想,难怪呢!所以他才对他表弟的事如此关心。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