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里不住地念叨,说些求观音菩萨保佑之类的话。
也不需要观音保佑,这些凶徒的目标不是她。
追我们的,有一大群人,这些人之前在屋里玩牌。为首的却只有四个,是之前拍短视频的。
其中有一个胖子。他跑得气喘吁吁的,渐渐被落下了。
而另三位,则身强体壮。
我很清楚。
老王也一样明白。
像我们这种脑力劳动者肯定在身体素质上比不上这些经常锻炼的人,他们体魄很强健。
我们未必能伤害他们,他们却能一拳打死我们两个。
人在逃命的时候,是慌不择路的。
我们一直往前跑,也分不清方向,错过了过湖的小桥。
所以,我们只能转向往北边跑,谁知道前面忽然横亘了一条高速公路。
那高速公路延绵悠长,时不时有急速行驶的汽车驶过,由一条绿漆的护栏阻拦。
我们沿着绿漆护栏向前跑,脚下踏着的都是土路,踩得一脚都是烂泥。
“不行了!”老王说。
他一下子瘫倒在地。双手按着膝盖直喘气。
我抬眼望去,只见身后的人越追越近,有两人不知在什么地方寻到了凶具,一条沉重的铁镢头,还有一根明晃晃的三齿铁鎝,这些农具如果砸到人脑袋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快跑!”我说。
“我不行,真不行!”老王气喘吁吁,“我已经是个老人了!”
“扯什么呢?我们年龄差多少啊?”我怒了。我拿脚去踹他。
“但我是个父亲!”老王怒吼,“你见过哪个做父亲的有能力?!”
“滚吧!”我一脚把他踹到湖里,“快跑!”
这一片宽广的大湖横纵阻拦了我们的去路,湖边蓼花早已枯萎,露出颓然的根茎来。
湖面清澈,一眼能望见底下腐烂的枯草烂根。
远处有白羽黑喙的鹭鸶独立在湖中央,漆黑纤长的腿笔挺地立着,张望着脑袋,将身躯半隐在水草后,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
老王掉进水中,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张幕你!”老王打个喷嚏。
我没搭理他,旋即也跳下湖。
严寒像黑洞洞的小窗似的,在心脏上开了个洞,令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努力克制住这种寒冷,举起录像带往前走。
宽广的湖一眼望不到头,湛蓝的天空陡然掉落,落在湖面中央。清澈的湖水中飘荡的是白云,和着白绒绒的鹭鸶,远远望去一时分不清哪个是富有灵性的生物,哪一个又是倒影。
“站住!”身后的人嚷道。
“……”
“回来!”身后的人嚷道。
“……”
“老子要杀了你们!”身后的人嚷道。
“他他他们当我我我我们是傻子吗?”王明后吐槽道,“回回回回去了也是是是是死路一条,凭凭凭什么回去?”
“你你你说话为什么抖?”
“冻冻冻冻的!”老王说。
我和老王毕竟不是搞武术的,而且搞武术的,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我和老王艰难地走着。
这水不深,走了很长时间,只没过大腿。
“我我我我我要死了!”老王冻青了脸,哆嗦道。
其实我心里也很急。
有个词叫失温,别到时候我和老王坚持不下去,真冻死了,那就可悲了。
鹭鸶站在水中,歪头打量着我们,在它的脚下,仿佛这水既不深又不冷。
身后那几个追兵也开始撩裤子往下跳了。
可不一会儿,他们就连滚带爬回去。
这水虽不深,但刺骨的冰凉足够让人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