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之际,临近伐魏之时,大汉这座战争机器飞速运转,雍、凉、益、巴、宁五州十余万的兵马汇聚司隶。不计其数的帆船运载着西北的粮草顺着渭水抵达新丰大港,十几万巴蜀民夫被推着大车小车将大汉各地的粮草源源不绝地运往关中。
清晨时分,薄雾笼罩长安城,今日的宫道上不复往日的喧哗与热闹,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肃杀之气。大汉诸将未着朝服,皆穿戴甲胃出席朝议,他们的脸上显得格外冷澹,往常的笑语之声早已消失。
“冬!”
朝议始,文武众臣顺着石梯缓行而上。大将军王平手扶长剑,走到殿门。准备如往常般卸下腰间的佩剑,并脱掉步履趋行入殿,然却被侍从拦住。
侍从朝着王平微微拱手,恭敬说道:“大将军安好!今日陛下特准大将军不必解剑,着履以参今日殿议。”
王平面露难色,说道:“这……,恐不合礼制也!”
“咳~”
一旁的司徒蒋琬脸色苍白,咳嗽说道:“大将军,此乃陛下恩典,不必推辞。”
自入建兴二十四年以来,蒋琬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现如今尚书台的事务多由马良与费祎二人共同处理,蒋琬渐渐的退出台面,仅有重大事务才会出现。而今大军出征,无疑是重大事件,不可不出席。
“诺!”王平脸色平静,整理甲胃,朝着殿内叩首,大声说道:“谢陛下隆恩!”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王平剑履上殿,成为自大汉立国以来首位剑履入殿的大臣,这可是连诸葛亮都未享受过的待遇。
殿内,刘禅坐在榻上,望着阶下众人行完朝礼,遂让众人起身入座。
待众人礼毕后,刘禅透过冕旒环视众人,肃声说道:“自我显祖于巴蜀立国以来,时有二十五年之久。经我大汉多次北伐,克陇右,定凉州,平关中,复荆湘,下洛阳,时至今日,已为天下大国。”
“今逆魏国朝惶恐,幼主在位,权臣当道,国事荒废。宜当出兵北伐,行灭魏之事,中兴我皇汉之天下,安抚华夏黎庶,使我大汉日月朗照天下。”
“中兴汉室,天下一统!”朝廷众臣俯首跪地,高声应和道。
“大将军王平何在?”
“臣在!”
王平按剑起身出列,应道。
刘禅从榻上站起,与阶下的王平对视少许,问道:“今王卿贵为我大汉上将,今日可敢统率大军北伐逆魏否?”
“臣愿担此重任,为大汉扫荡北方,以定天下。”王平拱手答道。
“好!”刘禅在阶上微微踱步,问道:“大将军既领重任,不知可有何话语要对朕说否?”
王平沉吟少许,说道:“启禀陛下,此次出兵,事关天下一统,臣深知责任之重大。各州兵马督之,应是无虞,唯有道国、三卫兵马难统。”
道国及三卫兵马,刘禅常担忧为人所用,从而作乱,严令只有自己的虎符方可有权调度,普通将领往常出征,受刘禅吩咐他们才能管辖一小分部。
刘禅负手背腰,沉声说道:“卿贵为汉室大将军,自当统率全军,无论羌胡、三卫兵马皆可调度。”
说着,刘禅转身从桉上拿过摆列整齐的虎符,放在手里摩擦几下,其冰冷的质感触肤而来。
缓步下阶,刘禅握着虎符看着王平,说道:“此虎符乃显祖皇帝开国所铸,及先帝崩猝,朕授上丞相此虎符,由其统率大汉兵马,其为我大汉开疆拓土,征战南北。后逢上丞相病故,此虎符便由朕亲掌。”
顿了顿,刘禅深吸口气,说道:“今大将军统御全军,为大汉兴师灭魏,朕便将此虎符授予将军。”
王平上前二步,双膝跪地,双手高捧,等待刘禅授予的虎符。
不过刘禅就将虎符交到王平手上时,手中动作却又停下,叮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