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空了。
结果现下沉着脸,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荣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望向三福晋。
三福晋身上穿着缂丝衣裳,头上、耳坠子都是小拇指大的珍珠,连带着手上的护甲、脚下旗鞋也是镶嵌了宝石。
这还只是寻常穿戴。
本就长得出众,这番妆扮更是添彩。
可是方才九福晋过来穿的是什么?
即便出了服,换了鲜亮颜色,九福晋也就是寻常的宁绸衣裳,并不是满绣,只有袖口跟领口带做了简单的绣花,除了头上的半钿,耳朵是米粒大小的耳塞,就衣襟上挂着一串十八子,没有旁的饰品。
她叹气道:“你嫌我啰嗦,可是你也是大家格格,读过书的,连‘上行下效’这个道理都不懂么?皇上节俭,宫里上到太后,下到太子妃与皇子福晋们,有几个奢靡的?你花的是自己的银子,可是你出门在外,不能只代表你自己个儿,也是皇家儿媳妇!”
说到最后,她带了几分肃穆。
三福晋腹诽不已,却没有辩嘴,而是垂手听了。
谁家出门不穿的鲜亮些?
难道皇家儿媳妇,穿戴的还不如寻常官宦人家?
这又是江南,不带了富贵出来,还要让人笑话京城来的人带了村气不成?
只是婆婆没有跟每次似的讲歪理,而是将皇帝都拎出来摆道理,三福晋就很识时务。
至于听不听,那还要看她的心意。
她心中正得意,觉得自己掌握了应付婆婆的好技巧,那就是要讲道理。
规矩上不能错了。
上回那次跟太后告状就是,虽说太后最后只赏了竹如意,可是那也是太后赏的。
她原以为耳朵还要再遭罪,打算耐着性子听婆婆絮叨,结果荣妃已经摆手道:“行了,你也回吧!”
三福晋惊讶,看着荣妃,这才发现她脸色不对劲。
荣妃脸色泛白,看着极劳乏的模样。
方才还好好的,就算买了几瓶香水,也不至于像割肉似的吧?
三福晋心里不安道:“您……这是不舒服么?要不儿媳打发人传太医?”
荣妃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带了几分不耐道:“不用,就是起早了,乏,下去吧!”
三福晋抿了抿嘴,没有再啰嗦,退了出去。
荣妃坐着没有动,望向花瓶里的蔷薇花,走了过去,俯身嗅了嗅……
这会儿功夫,舒舒与九阿哥已经回到院子里。
十阿哥听到动静,从东厢房出来,道:“九哥,九嫂,弟弟带福晋出去吃夜宵,喝花露酒,你们去么?”
九阿哥看了眼天边,已经暮色四合,道:“苏州有夜市?”
十阿哥点头道:“是啊,王长寿听人说的,说是这边跟京城夜禁时间不一样,京城是一更三点,这边是二更三点,就在阊门那边,就是这个时候开市……”
九阿哥身子虚着,实在不想动,看了眼舒舒,有些迟疑。
要是妻子想去的话,叫了九格格陪她?
舒舒却是看着十阿哥道:“我们不去了,缓过这日子再说,到了杭州和江宁应该也可以。”
十阿哥点点头,道:“嗯,那我们去了,到时候我们带好吃的回来。”
九阿哥就嘱咐道:“多花几两银子,上头的都孝顺到了,谁叫咱们小呢。”
十阿哥应了。
舒舒与九阿哥这才回房。
她摆摆手,将小椿跟何玉柱打发出去,才低声跟九阿哥道:“方才荣妃母看着香水瓶子脸色不对,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忌讳?”
九阿哥皱眉道:“一个香水有什么好忌讳的?这个外头算是稀奇的